白扶苏险险握住她的手,没让她打实。
他捏着她手指,拉到嘴边亲了亲,丝毫没有被冒犯的不虞,甚至还愉悦笑出声,“很可爱,你努力想把我的注意力往赵义身上引的样子,真的可爱极了……”
而回应他的,是渠月更加毫不客气地另一记耳光。
这次,她结结实实打实了。
白扶苏那张夭桃秾李的脸上,顿时浮出清晰红肿的掌印。
力气之大,甚至让他的口腔都蔓延出丝丝甜腥。
白扶苏舔了舔嘴里渗血的伤口,点尘不惊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温情如许,深深凝睇着渠月:“我是不是没告诉你?你这副真实的样子,远比你冲我笑的时候,更让我振奋……阿月,别这样看我,不然,我会忍不住想让你露出更多这种的表情来……”
这样说着,他捏着渠月手腕的手臂骤然发力,将她扯得趔趄摔入自己怀里,无视她愠怒的表情,欺身而上!
白贞跌坐地上。
她拼命捂着耳朵,不想听见异样的声响。
然而,那声音却宛若附骨之疽,黏在她耳畔挥之不去。
她已经不知道该责怪渠月大胆,竟然敢甩她扶苏哥哥耳光,还是该责怪扶苏哥哥举止失礼,强迫人家白日宣淫。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白贞僵在原地,内心凄惶又茫然。
她明明只是想来通知扶苏哥哥,打马球就要开始了,想要跟他一起上场而已,怎么就窥见了这足以颠覆她认知的一幕?
恍惚间,她想起自己非要闯入的时候,拼命阻拦的侍卫们确实说过他不许外人靠近的。
所以——
现在的这一切都要怪她自己吗?
白贞咬紧唇瓣,心里很难受,眼泪簌簌而落。
可她又说不出自己到底是哪里难受,只觉得委屈之际,想要嚎啕大哭。
“哭什么?”
不知何时,白扶苏已经来到她身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温柔地给她擦去腮上泪痕。
“扶、扶苏哥哥……”
白贞哭得打嗝,一边抹着泪,一边小心翼翼打量他。
他神情餍足淡然,衣衫整洁。
如果不是脖子上深深的咬痕正在渗血,根本看不出他刚刚做了可怕的事。
白贞呜咽一声,刚要停止的眼泪,瞬间溢满眼眶:“呜……扶苏哥哥,你怎么能、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眼泪噼里啪啦滚落。
她下意识望向渠月方向,却被白扶苏挡得严严实实,窥不见分毫。
白扶苏弹了一下她皱起的眉心,拉着她朝外走去,故作不解:“什么这种事?”
白贞一呆。
这、这让她怎么说啊!
难以言说的困窘之情瞬间涌上心头,让她面红耳赤,羞耻得想要哭得更大声。
“好了好了。”
“有什么好哭的?”
“我跟阿月是夫妻,做什么都是正常。”
“倒是你——”
白扶苏笑话她,“以后就不要随意闯入进来,你不害羞,阿月也会难为情……”
白扶苏温情体贴的话,再次让白贞陷入茫然。
他温和怜惜的话,与他堪称无耻的行为,形成了鲜明反差。
白贞不太理解这种夫妻情趣。
只是,原本就难受的心情,此刻更加沉重起来,她想回头看看渠月,却被白扶苏拉着快步向前。
她抽泣着,一边不停抹泪,一边忍不住问:“是夫妻,就能做这种事吗?扶苏哥哥,夫妻之间,不应该想我爹和我娘那样吗?相互尊重,相濡以沫……”
“如果成了夫妻,就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的话,那我以后不要成亲了,我觉得很难受……我接受不了,也不想被这样对待!”
“总感觉我好像不再是个人了,而只是男人取乐的玩意儿。”
“席天慕地,无处遮羞……”
“就算是青楼女子,也不应该被这样羞辱啊。”
白扶苏停下脚步。
白贞紧紧握住他的手,泪眼婆娑哀求:“扶苏哥哥,就算她无耻、她轻浮、她自甘下贱,可你不能这样啊!你是姑姑疼爱的儿子,是玿哥哥信赖的弟弟,是我跟嫂嫂最看重的人,你不能也变得跟那群贱人一样。”
“如果你不喜欢她,就干脆杀了她吧。”
“哪怕就是想要凌、辱践踏她,以泄心头之恨,也不必亲自上阵……扶苏哥哥,教坊司的手段只会比你更多。”
“你别这样……我害怕,扶苏哥哥,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你会变得跟他们一样,这样的话,姑、姑姑他们该有多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