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那是炎热的夏天,蛋黄似的太阳照耀着小巧的蓝色星球,金色的光芒透过深绿色的树冠留下斑驳的痕迹,一只深褐色的昆虫挂在树干上“知了知了”地叫着,好似不满这烫人的温度。在距离昆虫不远处的树干下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纯白色的连衣裙沾上了泥土的颜色,然而她却并不在意,只知道一直哭一直哭,就连她身边的布娃娃也露出悲伤的神色。
“小妹妹,你怎么了?和妈妈走散了吗?”好听的声音传来,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停止了哭泣,她扬起头见到的是一个微笑着的小男孩。他的一双眼睛眯成月牙形,左眼下方小米粒般大小的泪痣清晰可见,由于光线的原因,此刻女孩眼里的男孩周身上下镶着一圈金色的光芒,一时间,小女孩看得有些痴傻,只是“妈妈”,好想妈妈啊!“哇!”小女孩再次大哭起来。
小女孩这一哭吓坏了对面的小男孩:“你别哭了,别哭了,我把棒棒糖让给你吃还不行吗?”他将手上的棒棒糖递了上去,果然成功地吸引到女孩的注意,见这招有效,他继续得意地说着,“这可不是一般的棒棒糖,它的手柄可以当哨子吹,不信你看,”小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支一指多长的小棒放在嘴巴里吹了几声,“看,我没骗你吧?棒棒糖你拿着,吃完就能吹着玩了。”
接过男孩递上来到棒棒糖,小女孩天真地笑了:“真好听,谢谢你,小哥哥。”
“没什么啦,我最不喜欢看别人哭,”小男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为什么哭啊?”
在男孩的安慰下,眼角还挂着泪珠的小女孩从地上站起来,还不忘拍拍小屁股:“没什么,我和姐姐,”突然想到什么,她又改了口,“我和静妹妹走散了,一着急才哭出来。”
“那我帮你找妹妹好吗?”小男孩说着向小女孩伸出小手。
小女孩笑着伸出手握上他的,就当两个小孩要离开时,一个白色的小小身影靠近他们,一双小小的手掐在腰上,一副小河东狮的模样,“小希,你又乱跑,害我找不到人,还有我才是姐姐,你是妹妹,我比你早出生五分钟。”她正义正言辞地纠正刚刚女孩所说的话。
早五分钟?没错,她们是一对儿双胞胎,虽说大体上看来她们是一摸一样,但细看起来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小希的脸颊圆圆的有些婴儿肥很可爱,而静的脸颊略显消瘦是标准的瓜子脸,再配上那对大眼睛,她看起来更像是凡间精灵。看她头上那对羊角辫散掉一个,凌乱的发帘也遮挡不住她额头的淤青,左侧小胳膊肘上绑着白色的布条,里面更是浸出零星的红渍,看来她好像是跟谁干了一仗才会这副样子。
“院长阿姨说你不乖你总打架,跟你比我更懂事,我更像姐姐,”小希不服撅着嘴反驳,“我看你又跟坏孩子打架了吧?”说着她来到静的身边就要帮忙检查伤口。
“我没事,”静躲避着来自妹妹的关怀,“谁让他们说我们是没人要的野孩子?让我见一次我打他们一次,”叫静的女孩露出战胜者的姿态,然后一双凌厉的目光看向一时间被忽略的小男孩,“喂,你叫什么?”
“脩,陈德脩。”小男孩如实回答。
“好,我记住你了,”静走向脩,将头发上仅剩的那只小辫也解了下来,“我叫静,冷静,这个给你,以后你拿着它来找我,我会替你做任意一件事,”说着她将手中带着小号米奇娃娃的发圈塞到脩的小手里,“算是谢你了。”
这叫静的小女孩也太特别了吧?接下发圈,脩并没有多想,只是笑着说:“没什么,我应该做的,发圈就留作纪念吧!”
“随便你喽!”反正东西给你了,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喽!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在三个小孩相谈甚欢时,一个身穿湖蓝色连衣裙的成年女人走进树荫下加入到孩子们的谈话中:“脩啊,吉他课就要开始喽,我们该走了!”
一听说这就要走了,脩的小脸松垮下来:“哦,妈咪,我这就来,”说着向女人走去,即使小手被握起来,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静妹妹,希妹妹,再见,我会找你们的。”
吉他?虾米东西?很好玩吗?看着一大一小离开的背影,头发凌乱的小女孩露出好奇的神色。
“小希,你又在想什么呢?干嘛拿着那个哨子发呆?”一个女子好听的声音打断了小希的回忆。
收起手上的小哨子,小希回头看向正向她走来的细高挑身影:“阿似姐,你又在取笑我!我只是在想静,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生活得好不好。”那天见到脩之后,姐妹俩回到孤儿院便面临着分离,原因是叶似的小姑不能生育来收养小孩,乖巧的小希便成了幸运儿,只是自此一对双胞小姐妹分隔两地再也没有见面。想起那天静的伤,小希心头一紧,拿出钱夹来看,那里夹着她们儿时的合影。
“在看什么好东西,我看看!”说话的功夫,小希的钱夹被抢了去,被那个“劫匪”像模像样地拿在手里细细地端详。他,182的个子,身材魁梧,却既不肥胖又不瘦弱,古铜色的皮肤透着阳光的味道,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高高的鼻梁上是一双深邃的眼和一对儿浓浓的剑眉,他——唐子晨,是这家姐妹咖啡店的常客也是主要的投资人之一,更重要的是他是唐氏财团准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