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穿喜袍和宋鸣回到宗门,这短短半日已传成宋少主浪荡在外,搞大了女修的肚子,不得已才将她带回宗门。
重漪沐浴过从浴房出来,黑发湿淋淋的,正在往下淌水。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向那凑在院子里偷偷瞧她的女修们。
表情僵了一秒,杏眸中满是惊慌,问辛玚:“是我走后门让她们知道了吗?”
辛玚一边用法术偷听,一边实时播报:“她们说宋鸣不是个人,连你这种娇软小美人都下得去手。”
又复述了一遍她们传的那些浪荡少主和无辜小美人的传闻。
造孽啊。
重漪小脸惆怅,啧啧摇头,真是流言可畏,希望宋鸣能带着浪荡少主这个名头挺下去。
她独自进入自己的小房间,将擦头发用的布巾丢在一旁,上床盘腿坐着,想要引气入体,调理体内的灵力。
为了避免被辛玚打扰,她甚至屏蔽了精神海和九黎剑。
但让她惊讶的是,紊乱的灵气竟然被一股神秘的气压制住了,她被撕扯着的神魂也平静了些许,灵魂间隙,有温暖的黑色填充其间。
难不成是辛玚?
重漪又很快否决。不,辛玚的灵力并不是这个颜色,而且他也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运气结束,缓缓睁开眼睛,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是谁呢?”
现如今只知道,有人帮她治伤。
她口干舌燥,正欲下床去倒杯茶水。
一侧桌上的灯火忽地扑朔起来,没半天便熄灭了。
阴风阵阵,窗户大开。
谁?重漪表情警觉,赤脚下床环视四周,可屋子中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这才放下心来,身体松懈片刻后,低眸端起烛灯,指尖燃起青色的火焰,将其点燃后放回了原处。
端详那火焰许久,不免想起那日马车中,帝王按灭她那初生的火苗,语调宠溺:“这火温度倒是合适,冬日取暖都不用支火炉了。”
杏眸黯淡些许,那暴君倒是猜对了一件事,他当真没等到她学会御剑的那日。
东窗外是片池塘,此时碧荷繁茂,蜻蜓立上,蝉声不断,清冷的圆月高挂在黑漆漆的夜空上,静谧无声。
她不免会想,暴君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会失败。
那日,他是甘愿赴死,为的什么?
重漪不想去猜。
她只知道,萧霁安再也见不到这样静谧的夜了。
夜风有些冰凉,她身子探出窗外,想要将窗扇收回来。
突然,烛火再次灭掉。
月光下,一个黑影从窗外扑进来,正正好扑在她的身上。
重漪躲闪不及,被他扑了个正着。他许是怕她摔着,揽住她的腰在空中转了个圈,自己挡在下面。
清冷的月光照进来,像是银子洒在地上。重漪有些吃痛地从他身上抬起上半身,便看到一张令她措不及防的脸。
他眼上覆着白绫,下半张脸却格外熟悉。
萧霁安……
是梦吗?她有些分不清了,只将那白绫摘下,露出的是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其中鎏金点点,瑰丽奇异。
她疯了,疯到已经出现幻觉了。重漪自嘲地笑着,眼角溢出几滴泪水,纤细的手指拂过他的脸颊,最终停在了那双殷红的薄唇上。
“我好想你。”
她顾不得任何了,躬身吻了上去。
粉唇覆上,却是冰凉的触感。
重漪没有看见,身下的恶鬼躯体微僵,表情停滞,桃花眼中满是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