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音不为所动,两眼空空地望着秦鄞。
赵丰催促;【快说呀!把秦鄞惹急了,你可没好日子过,他本就厌恶外戚林氏,你若不能迷惑住他,让他对你心软,他定然还会想法子置你于死地。】
林汐音知晓赵丰并非危言耸听,秦鄞表面上仁慈亲厚,实则冷心冷情,把他惹怒绝非明智之举,不过是两句违心之言,从前在应酬交际时,她也没少和客户说,只要能换回她想要的利益,她能把一坨屎都夸成花。
(阿鄞哥哥……)
林汐音起了个头,突然哽住。
那三个字,她从未对谁说过,即便只在心里说,她仍旧觉着别扭。
赵丰反复念着,恨不能钻进林汐音身体里,代替他把心意传给秦鄞。
林汐音终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把话断断续续说完。
秦鄞狐疑地看着她,觉着奇怪,之前他辜负她,她会诉情、会抱怨,却都大胆直白,从未这般生硬过,好似那心声并非她的本意,而是有人逼着她这般心语。
(我好歹也是你的皇后,难道……难道你我之间,竟无半点结发情分?)
林汐音状似落寞地垂下眼眸,藏在宽大袖口中的纤纤玉手,一瞬握紧成拳。
呵!男人,狠起心来,从不讲情分。
她那在外养小三、私生子,害得她母亲郁郁而终的父亲,早就让她对男人失望彻底。
秦鄞信任赵丰,见林汐音始终坦荡,又委屈成这般,便歇下继续探查之心,换上平素温润如玉的模样,关切问道:“好些了没有?”
这是问林汐音还闷不闷。
“谢皇上关心,臣妾已无碍。”林汐音垂着头,翻个大白眼。
故意引齐钰前来与她纠缠,再带着人气势汹汹来捉奸。
呵!男人,好下作的手段。
秦鄞又问了几句。
林汐音心不在焉地回应。
她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和秦鄞说话。
赵丰提醒:【此地不宜久留。】
林汐音回;【你,快把这狗皇帝带走,姐怕忍不住,把他头拧下来当球踢。渣男!绿帽王!】
赵丰无奈:【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现在是个太监,奴才!我能决定主子的去留?林姐,你太高看我了!】
若不是太气秦鄞,林汐音一定会笑出来。
从前对她颐指气使,大呼小叫的狗上司,竟然也有今天。
赵丰建议;【你是皇后,你撒个娇,把狗皇帝哄出去。】
林汐音瞪去一眼。
赵丰开始硬教;【先勾住狗皇帝的手……快呀!】
林汐音不情不愿地抓住秦鄞的衣袖。
秦鄞诧异地看着她,不知她是何用意。
赵丰;【挽住,挽住。】
林汐音拖着秦鄞的胳膊,把手挽在他的臂弯上,动作生硬,毫无感情。
赵丰:【头!靠在他胳膊上。】
秦鄞皱眉,不解问道:“皇后,这是作甚?”
林汐音抬眼与他对视,懒得与他拐弯抹角,直球出击:
(我在撒娇,你识相些。)
赵丰无语;【姐,你这是威胁,和撒娇有毛关系?狗皇帝急了,是会咬人的。】
秦鄞不语,眼底似乎划过一抹笑意。
林汐音道:“宫宴未罢,皇上不宜离席太久,臣妾就先……”回寝宫,独自美丽了!
秦鄞笑了:“朕适才见月色不错,不如,皇后随朕游园赏月。”
林汐音不愿:“臣妾乏了。”
秦鄞温柔握住她的手,不容拒绝地说道:“走吧,皇后。”
月华如纱蒙在亭台楼阁,水榭歌台之上,也蒙在秦鄞与林汐音身上。
掌灯的小太监,勾着腰身,仔细照着他二人脚下的路。
林汐音默默走着,不去看月亮,也不看秦鄞,像是被逼相亲的大怨种。
赵丰恭敬随从,却用心波笑得超大声。
林汐音暴躁;【还笑!狗皇帝游园,定是要害我,你放心,我死一定拉着你。】
赵丰安慰;【别往坏处想,兴许是情话和撒娇起了作用,狗皇帝毕竟也是男人,想要美人花前月下,也是人之常情,说不定……狗皇帝今晚还要宠幸你。】
林汐音浑身发毛,一时气急,跳频大骂:“闭嘴!”
赵丰吓得瞪大眼:【惨了!惨了!】
秦鄞停下脚步,转头看来,“皇后说什么?”
轻柔的夜风,吹着林汐音鬓角的一缕碎发,她紧抿着唇,并不答话。
秦鄞又问:“皇后是不想与朕赏月?”
他紧皱眉心,似乎不悦。
赵丰忙让林汐音给秦鄞顺毛。
林汐音望向天边的皎洁明月,今夜初次展露笑颜:“臣妾是说,真美,月色真美。”
秦鄞轻挑眉梢。
皇后夸月亮,倒是比夸他真心。
林汐音温声道;“皇上,夜深风寒,龙体为重,月色再美也不可贪赏,宴席已散,皇上也该回寝宫歇息了。”
秦鄞见林汐音这般迫不及待,不想轻易如她所愿,笑问:“皇后随朕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