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看向秦鄞,用心声控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秦鄞眸光一闪,继而眯起眼。
秦阳叫了胡太医一声,让他将实情相告。
胡太医道:“回禀皇上,宫女玉新确实是来给臣送赏的,也确实在太医署打听这医员的下落。”
秦阳得意看向林汐音,看她还能如何狡辩。
赵丰急得满脸通红:【这事瞒不过的!你何必多事,让玉新跑这一趟。】
林汐音嫌他多事,屏蔽掉他的心波。
若不是为揪出林太后在明德殿另安插的眼线,以免赵丰给人背黑锅,她岂会自找麻烦去调查这小眼睛医员,现在她不小心掉进陷进,赵丰这个没用的,只会叽叽歪歪乱叫!
真是妥妥的猪队友!
林汐音大胆迎视秦鄞的目光,并未用心声辩解,只是这般望着他已敌过千言万语。
秦鄞有些诧异。
他的读心术,竟也会有无用的时候。
待他要细究林汐音的心意,林汐音已转眼看向秦阳。
秦阳要传唤玉新入殿,“皇后可敢?”
林汐音来时便已料到,玉新去太医署寻人之事,已被秦阳抓了把柄,便交待玉新不论何种情况,只管全心全意信她。
她一定保全玉新!
林汐音的沉默,被秦阳当作心虚,他直接越过她,请示秦鄞。
秦鄞只唤了声:“皇后。”
他将决定权又给了林汐音。
如果她不愿让玉新进殿对峙,他不会为难她,但这罪名就算实打实地给她定下了。
林汐音轻抚发髻上精致如真的绢花,“让玉新入殿可以,但若是玉新与下毒一事无关,还请皇上还臣妾一个清白,也请平阳王给本宫一点尊重。”
秦阳赌气向秦鄞说道:“好!若此事与皇后无关,臣弟愿向皇后磕头谢罪。”
秦鄞默许传玉新进殿。
赵丰着急问道:【你可有把握?】
林汐音眼神无畏,只回应两个字:【没有。】
她只是要向秦鄞证明一件事。
赵丰追问:【何事?】
林汐音并未回应,眼见着玉新进殿,她递去一个眼神。
玉新不知是何情况,一脸茫然,
林汐音呵斥道:“还不跪下!”
玉新一愣,连忙跪地磕头。
林汐音指着那小眼睛医员:“你可认得这人?”
玉新偏头看一眼,抬眼看向林汐音,见她眯眼示意,于是点头。
秦阳见状一喜,“皇兄你看!这宫女认了。皇后说不认得那医员,这宫女却说认得,这到底是何原因?莫非皇后有意欺瞒皇兄?”
玉新微直起身,“皇后没有说谎。”
秦阳质问道:“没有说谎?若没有说谎,为何你认得,皇后认不得?你又为何会去太医院寻此人,难道不是皇后指使你去的?”
玉新如实回禀:“这人那日随太医前来明德殿给宫人诊平安脉,所以奴婢认得,但主子贵人多忘,不记得这小小一个医员,也在情理之中。”
林汐音作恍然大悟状,“本宫说这人瞧着眼熟,原来是见过一面的。平阳王,只因本宫见过这人,一时忘了,你就要给本宫定罪么?”
秦阳急匆匆看秦鄞一眼。
“这小宫女上太医署寻人,又是为何?”
玉新紧紧捏着衣摆,无措地望着林汐音。
她是听命行事,被秦阳质问,完全不知如何回应。
林汐音突然动作,一脚踹在小眼睛医员脸上:“你个混账东西!连本宫的人也敢勾搭,本宫就说奇怪,那日你这混账三番五次地往本宫身边望,竟是存着这样的龌龊心思!”
林汐音这话半真半假,那日小眼睛医员确实频频望向她,不过并非为勾搭玉新,而是想避着她,和那瘦太监私相授受。
玉新未料到林汐音会这样说,大吃一惊:“主子!”
林汐音一记冷眼射去:“本宫说你这两日,怎的魂不守舍、春心荡漾,原来是遭了旁人的道!本宫让你去太医署给胡太医送赏,你倒好,竟去打听这混账的消息!”
玉新想起林汐音先前的话。
她要全心全意地信主子!
这般想着,她自扇两个巴掌,向秦鄞说道:“奴婢眼皮子浅,险些被人骗了!连累皇后,奴婢该死!皇后与这人毫无关系!请皇上明察!”
秦阳气得发笑:“这人相貌平平,也能凭三两个眼神,让人日思夜想,久不能忘?皇后不如编个像样的借口。”
“相貌平平又如何?”林汐音逼近秦阳,“平阳王年纪尚轻,可曾对谁动心过?可知真情与相貌无关?可知一个眼神,也能得到一个人的心?”
秦阳屏住呼吸,见她越来越近,一颗心怦怦直跳,白玉俊俏的脸此时已胀得通红。
他从前是不懂,可此时,似乎有一点懂了。
秦鄞冷声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