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李山轻声唤了句,他红着眼眶上前抓住莫桑的衣领,“你为什么杀她,你若不杀她,我们就能打听出大姑娘的下落。”
莫桑举着手,任由他发泄:“别着急呀,死了一个不还有一个呢,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放手,我这还伤着呢。”
“李山,派人将尸体带回去,再去她住处好好搜查一番。”李刺史吩咐道,不愧是沙场上出来的人,转眼的功夫他已经抚平好情绪。
江清月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这好不容易从刺史府逃了出来,结果没走两步,就瞧见莫桑在前面和人打得难舍难分。她急忙转了路线,想从另一条路绕出去,可没想到李山带着一队护卫暗中守住了路口。这前有狼后有虎,此时她就好像是走进了死胡同,没有任何出路。
没办法,能躲则躲。她躲在角落里,借着一旁随意摆放的箩筐隐住自己的身影。只露出一双耳朵静静听着外面的声响,就等他们结束后,她再悄悄地离开。
没过多久,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揪住她的后颈,那人轻笑一声道:“还是有点脑子,知道换身衣服逃出来。”
江清月心中一惊,这人什么时候发现她的。像是听到她心中所想,莫桑道:“江湖保命守则第一条,高手过招时须得留出一分心神观察四周,免得有无耻下作之徒暗中偷袭。”
江清月对他说的什么保命不保命的守则不感兴趣,她道:“听着你们的事情应该是解决了,我要回去了,还请莫郎君让一让。”
她现在只想回家收拾包袱,即刻启程北上。先去北疆,然后再去京城瞧一眼他父亲。对于她父亲江镇远,她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有恨有怨亦有庆幸。再多别的想法也只是她自己胡乱猜疑,还不如到了京城与他问清楚。
莫桑依旧挡在她身前,他将手捂着腰腹处,可怜兮兮地说:“别走啊,小郎中你这医术不行,我这伤又裂开了。快点快点,再不抓紧治疗,小爷这血怕是要流干了。”
若不是她多年的教养不允许她说脏话,江清月真想回他一句:关我屁事。
尽管再怎么不情愿,江清月最终还是被他连拖带拽地拉回刺史府。这么有意思的玩物,在他离开这里之前不得好好玩玩。怎么说,他也是投进去好几两银子,若是不能让他开心些,这银子不就花的冤枉了。
刺史府书房内,李刺史垂首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紧紧攥着李槐莲的鞭子。
莫桑手臂上的伤根本不用包扎,早就已经不流血了。就是这腰上的伤还算有点麻烦,江清月给他重新上了药简单包扎了下。随后便躲在莫桑身后,尽力让自己毫无存在感,这李刺史先前可是想杀她的,她可不敢往上凑。
“主君。”李山安顿好一切,急匆匆的来报,“弩|箭的编号查出来的,是三年前狼虎山剿匪时所用的弩|箭。巧的是,冯志张啸他们二人当时都参与了剿匪行动。”
“他们二人那边可有情况?”李刺史问道。
李山摇头:“没有任何异常,他们二人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府里留下的记号,带着护卫径直去了东街。听到您将人重新抓了回来,张啸嚷嚷着要来教训贼人一顿。我借口主君要亲自审问给糊弄过去。”
“哼。”莫桑摊在椅子上,衣襟半敞故作姿态满是风情,“让他来呀,我倒想瞧瞧他怎么个教训法。”
这是戏瘾又上来了?江清月捂着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默默后退一步离他远些。这一个字转了十八个弯,也不知道在恶心谁。
“大姑娘她……”李山话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若真像他想的那样,大姑娘恐怕是凶多吉少。
还剩一个人没有抓到,虽说此次冯志与张啸二人没有异样,但也不能排除嫌疑。只是没想到南疆竟然用易容术这种下作的手段来对付大雍朝廷,也怪他们没有早些发现,若是能早点发现异样,兴许……
李刺史也没工夫感到悲伤了,他是一个父亲更是一个臣子,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将另外一个人抓出来,也算是给阿莲报了仇。他问道:“阿莲的房间可有搜出什么?”
李山将搜到的鲤鱼玉佩交给李刺史。鲤鱼成月牙状应该是一对,只是不知道这另一个在谁手上。
这件事不宜明面上进行,李山便独自去了她院里。虽说李山是外男,但他对于李刺史来说更像是半个儿子。平日里李槐莲行事泼辣,也总是与他称兄道弟般相处。
屋里摆放井井有条,一眼看去不见一丝杂乱。他将屋内的大小抽屉、暗盒,明面上的藏起来的全搜了一遍,只找到这么个玉佩,到是没发现别的什么可疑的东西。
临出门时,他又问了下大姑娘院里的丫鬟,大姑娘出门前可做过什么事。
那丫鬟答道:“也没有别的,就如往常一般,回来了就把自己闷在屋里子。”
丫鬟想了想又说道,言语间满是得意:“大姑娘出门前还将孟姨娘院里的教训了一顿。这孟姨娘也是,明知道咱们姑娘瞧不上她,还天天的往姑娘身上凑。这不刚差人送了料子来,就让咱们姑娘给打了出去。”
李山将丫鬟的话如实禀报给李刺史。李槐莲不喜孟姨娘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