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移开开山斧。“我若要杀你，刚才可以解决你的性命。我若是官军，用不了十万人，一千人就可以破城。你信吗？”

“信！”

“信了就让他们退下，咱们好好聊一聊。”

“你们还不赶紧退下，一帮废物。”

左右退下。林啸端起茶壶，往茶杯里斟茶，递给还在惊恐的老大。

“请问老大怎么称呼？”

“杨，杨宁。”

为何走上造反的道路？

“仙人不知-----”

“不要叫我仙人了，我叫林啸。”

“林大哥，你有所不知，我本是太山脚下泥瓦匠，手下一帮匠人，平时给人修房建屋。皇上修封禅道的消息传来，县衙里有人找到我，说是可以承包一段道路，皇上封禅以后肯定会大加奖赏。我一核算，这活儿能干，工程结束以后能挣几百两银子，就爽快的答应。联系了周边村寨的百十号匠人，承包了封禅道上最危险的一段。刚开始州里给一些糙米。后来糙米也接不上，牛毕说自己先垫资，天子一号工程，不会拖欠工钱，我就信了，先是拿出自己的积蓄买粮，后来向亲戚朋友借钱，封禅道终于修好了，牛毕还是不结算工钱，说是等皇上封禅结束以后再给。”

杨宁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皇上封禅结束以后，我去找牛毕，牛毕说封禅道不合格，皇上封禅的时候掉下去一个太监，是因为没有修好道路。我当时气坏了，和牛毕吵了起来，州府的衙役把我赶了出来。我心里闷闷不平，为了修封禅道，我搭进去几百两银子，大部分都是借的，还有几个兄弟的性命，在山上掉进山沟五个，病死五个，说是病死其实是饿死的，还有三个失踪，其中有我的同胞弟弟。你说，我干了皇家的工程，落得个家破人亡，负债累累。”

杨宁的眼圈红了，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抽噎了。

林啸“吱溜溜”的喝茶，并不打扰他。

“那天，我实在气不过，手里掂着家伙，领了几个弟兄，跳墙进入州府，想威胁他一下。见牛毕的房间里有光亮，就悄悄的进去。来到房间，我大吃一惊，只见牛毕躺倒在地，脖颈处还在‘咕咕’的冒血，我和几个弟兄扭头就走，谁知道刚好碰见几个衙役进来，那衙役一见牛毕死了，围住我们砍杀。这事说不清楚，横竖一个死，就拼了吧，我们几个弟兄砍翻那几个衙役，回到住处，好多弟兄在等着我拿回银子，见我们几个浑身是血的回来，问咋回事。我据实说了，所有的人都沉默，不知道谁先叫了一嗓子，这日子没法过了，反了。于是就带人冲进州府，砍了其他衙役，把州府里财物分了。其他的役夫听说我们反了，跟着进城·······”

“说完了？”

“说完了。”

“杨宁，你有没有考虑过从今往后怎么过？”

“已经考虑好了，该死蛋朝上，不死当皇上。”

“你死了痛快，可是你手下还有两万多役夫，他们都是抛却妻儿、背井离乡来打工的，希望赚几两银子养家糊口，跟了你，不但没有赚到银子，连性命都丢在这太山脚下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做了，时光不会倒流，也没有后悔药。’

“我给你指一条路，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还给你的弟兄一条生路。”

“你说。”

“投诚，向官军投诚。”

“说来说去你还是官军的探子，来当说客的。我投诚了一样会被千刀万剐，我的弟兄也死无葬身之地。”

“我给你保证，只要你的人投诚了，既往不咎。愿意加入官军的朝廷欢迎。”

“哼，我们投诚，加入官军，朝廷会秋后算账的，我们一样难逃一死。”

“朝廷保证你的队伍不散，你仍然是老大，封你为护国将军。”林啸道。

杨宁抬头，忽然狞笑一声：“哼，满嘴胡言，你是谁？是皇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