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秦员外,你和金刚寺来往这么多年,应该清楚金刚寺的规矩!”于青叹了口气,缓缓道。
于青从这女人身上并未感觉到内息的存在,看来只是一个普通女子。
而且对方咋一看五官清秀,但是眼角露出的皱纹还是能看出其应该有了一定的岁数,称其为女子倒也有些不合适了,应该叫妇人才对。
那妇人见于青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和尚,不禁翻了个白眼,老气横秋道:“你这小沙弥,怎么这么和秦伯伯说话!”
大姐,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见对方这般姿态,于青也知道多说无益,干脆越过了她,径直对着秦员外问道:“敢问秦员外带这妇人进金刚寺是何意?”
秦员外的家族和金刚寺做了几代人的生意,岂能不知道金刚寺规矩森严?
你大大方方的带人进来,倒也没什么。
偷偷摸摸的带个人进来,还是个女人!
这要是让苦木知道了,今天负责巡守山路寺门的弟子们怕不是都要受罚!
秦员外讪笑道:“小师傅,这是我夫人的侄女,此次前来是为了……”
“秦伯伯,你不是说亮哥就在这里吗,怎么不见他人?”
那妇人见自己已然被识破,便干脆从一群小厮中站出来,自顾自的四处张望,口中还念念有词。
若不是于青正好挡在了门口,只怕这妇人是冲出这间院子了!
见小师叔眉头紧皱,真安赶紧上前对那妇人好言相劝道:“女施主,这里是佛门净地,莫要高声喧哗了。”
“你又是什么人?”妇人眼睛一斜,没好气的问道。
真安当即恭敬回道:“贫僧法号真安。”
“多管闲事!”妇人当即甩给真安一个白眼。
她也没多在乎真安到底叫什么,依然口中念叨着“我小亮哥,不是说就在金刚寺吗”,然后就朝着于青这边走来。
大有扒开于青,走出院子的架势。
于青无奈,只能微微侧身,将院门挡住,劝道:“女施主,金刚寺并没有一个叫亮哥的人!”
“胡说!”妇人眼睛一瞪,“你这小沙弥满口胡话,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吗!”
于青:……
要不是看你不会武功,我真想一掌拍死你!
“咳咳咳……”见气氛不对秦员外赶紧上前一步将那妇人拉住,陪笑道:“小师傅对不起,我这侄女被拙荆给惯坏了!”
“不过金刚寺中确实有她要找的人,就是行诚!”
“他俗家名字就叫秦亮。”
于青疑惑道:“行诚师兄?”
……
“行诚师兄!”
于青在厨房抓到了正给行庄帮忙的行诚,当即将其逮到了一间空房中。
行诚看见于青脸色不渝,眼神顿时有些闪躲:“行厄师弟,这么快就和秦员外对完账了?”
于青眼睛微眯,笑道:“师兄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什么话?”行诚镇定自若道,但是飘忽的眼神却已然出卖了他!
“说罢,外面那个叫李萍的女人,怎么回事?”于青也懒得和他打哑谜,当即直言道。
“她真的来了?”行诚脸色微变。
于青没好气道:“不但来了,还口口声说着要抓你回去。”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就在金刚寺里大放厥词,说什么要不是不把行诚给放下山去,她就赖在山上不走了!
对于这样的行为,于青只能说,无知者无畏!
但是对于这个妇人这种近乎于无赖的行为,于青他们还真没什么办法。
于青叹了口气道:“行诚师兄,若是不想此事闹到苦木师伯那里,你还是尽快想想办法吧,这次是真安苦口婆心将人家劝了回去。”
“可人家临走时说了,过几天还要上山来找你!”
于青说着,不禁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行诚,“师兄,你是不是过去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行诚和他一样,也是半路出家,十五六岁才拜入了金刚寺。
十五岁,已经是可以铸下大错的年纪了!
行诚苦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长长叹了口气,无力道:“师弟有所不知,我在拜入金刚寺前曾和一个女子定过亲。”
于青皱眉:“该不会就是李萍吧!”
他随即转念一想,今天来的那个叫李萍的妇人从面相上看,和行诚师兄的年龄差不多!
而且……行诚师兄的俗家名字叫秦亮
而李萍又是秦员外妇人的侄女。
行诚点点头道:“就是她,这桩亲事就是秦员外为我定下的,我和秦员外本是同宗,论辈分我应该是秦员外的子侄辈,而李萍是秦员外夫人的亲侄女。”
随着行诚缓缓道来,于青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行诚师兄,也就是秦亮,自小便父母双亡,由族中照料长大,少年时便因聪敏好学,得到了秦员外的看中。
秦员外和金刚寺做了几代人的生意,积攒的家资不薄,奈何两个儿子纷纷走科举去了别州当官,也就断了继承家业的可能。
于是秦员外便相中了秦亮,准备以后将金刚寺的这桩买卖传到他的手里。
为此,说动了妻子,将李萍许配给他。
但是万万没想到……
秦亮是个天阉!
“说来也巧,我自幼父母双亡,虽说族中长辈一直悉心照料,但是谁也不会照料到……”行诚淡淡讲述着。
总之,秦亮,到了与李萍定亲之后,才在一名大夫的提醒下,知道了自己天生不能人道!
秦亮将此事告知了秦员外夫妇。
但是因为亲事已经定下,贸然更改于两人的名声不利,况且秦亮这种情况,更是不能让别人知道。
于是秦员外夫妇决定,婚事照常进行,日后从族中抱养一个孩子便是了。
秦员外夫妇的计划是好的,但是却忘了这桩婚事的另一人,李萍!
李萍知晓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个天阉后,便坚持婚事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