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夫又点燃一只香烟,抽了一口后说:“杜美君不断寻觅新欢,难免引起争风吃醋。她找男人还不只为了生理需求,她还要控制他们,以获得利益。这就难免引起某些人的憎恶。”抽了一口烟,他又说:“她性情越来越乖张,对人越来越刻薄,对她身边人也是这样。这是前年的事了,齐喜妹有一个女儿,小名叫欢欢,那时才4岁,很活泼可爱。也是夏季的一天,杜美君到剧场演戏,齐喜妹跟着侍候她。杜美君不让欢欢留在剧场里,说会影响她演剧,齐喜妹只好让欢欢到外面玩。欢欢跑到街上,不幸被车撞了,行人将她送到医院。医生从医院给剧场打来电话,说欢欢生命很危险,让母亲马上赶到医院。可这时齐喜妹正好出去给杜美君买香烟,杜美君接的电话。齐喜妹买香回来后杜美君并没有跟她说这件事,直到齐喜妹侍候她演完戏才告诉她。齐喜妹马上赶到医院,孩子已经死了。医生责怪说两小时前就去了电话,可她来得这么晚。齐喜妹哭得晕了过去。”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因为我经常出入剧场,与齐喜妹很熟,她忍耐不住心中的悲愤,跟我述说了这件事。”
“出事后齐喜妹为什么还要给杜美君做佣人呢?”
“她母亲是杜美君的奶妈,她从小在杜家长大。她的丈夫是打零工的,但有病经常出不了工,家里也需要钱。不过这以后她对杜美君有了怨恨,我能感觉出来。”
“还有什么事么?”孟晓春又问。
“还有,这事有些难以启齿……”
“我希望能知道更多的情况。”
“好吧,今天我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吧。杜美君好像有了怪癖……”
“什么怪癖?”
“她可能像武则天一样喜欢玩弄年轻人。”
“噢?”孟晓春等着于一夫继续往下说。
“前些日子杜美君出演《雷雨》这部名剧,她饰剧中的女主角繁漪。当她演到与大少爷周萍的恋情时,同在后台看戏的齐喜妹叹口气嘀咕:‘唉,但愿剧里的事不要在自家里出现。’我在旁边听着有些狐疑,她这是指的什么呢?后来我猜想,她指的可能是杜美君与杜明远的关系。我最近也感觉到他们养母子之间关系不太正常。杜美君是很崇拜武则天的,她也经常看有关武则天的闲书,包括武则天玩弄男少年的书。”
“可我看杜明远好像很怕杜美君。”
“他可能不愿意这样,但又不敢违逆养母,他吃饭读书都得依靠养母啊。”
孟晓春想起在海边看到的那一幕,心中又泛起对杜美君的厌恶,对杜明远的同情。
“还有什么吗?”孟晓春又问。
于一夫沉吟片刻后说:“还有,今天午饭前我在草坪上散步,路过陶杏卧室窗前,听到杜美君与陶杏争吵,好像是为了借钱的什么事,我没有听窗角的习惯,就走开去了。杜美君的刻薄使她与亲人也关系紧张啊。”
孟晓春想,确实,杜美君的滥情、跋扈、乖戾、刻薄,会使她得罪不少人。而对她憎恶的人都可能写匿名信。她又想,一个人就是再有美貌、再有金钱、再有名气也不能高高在上,咄咄逼人;损人也会不利已,会听到四面楚歌的。
转了个弯,城堡又展现在他们面前。于一夫看着城堡说:“这城堡很雄伟吧?”
孟晓春点头:“是很雄伟。”
于一夫说:“张吉人现在是这城堡的主人,他看上去很文雅,很有绅士风度,可他内里花花肠子也不少啊。”
孟晓春看看于一夫,等着他往下说。
“他继承这座城堡应该缴纳很大一笔遗产税。可他却狡猾地逃脱了。”
“他怎么逃脱的?”
“你应该知道,这瑟琶岛归香港管辖,按照香港法律,如果纳税人这一年不在本地,就可以免交这一年所应交的税款。张吉人就钻这个空子,在继承城堡的这一年到国外游玩了一年,逃脱了一大笔遗产税。”
“这是三年前的事吧?”
“怎么,你也知道这件事?”
“我从报纸上看到过张吉人继承城堡的消息,逃税的事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