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达知道她想起了叶露,微微一笑:“你对你的病友们都怎么看?”
“哦,都不错,祖丽年轻坦率,马阿姨慈祥耐心,呃,叶露么,她很安静。”
田春达微笑说:“嗯,叶露很善于跟人维持恰当的距离?”
“哦,对。”区海珠也笑了。
田春达打开了记录本:“海珠,再跟我谈一下案发那晚的情况吧,上次在医院,大家好像都说的很简略。”
海珠把双手叠在一起,有点紧张地坐直了身子:“好,你问吧。”
田春达温和地问:“那天晚上,祖丽和叶露闹了一点小别扭?”
“哦,是。叶露跟她老公不开心,马阿姨劝她两句,叶露不爱听,跟马阿姨顶了两句,祖丽便抱不平,跟叶露吵嘴了。”
田春达听得出,区海珠是完全站在祖丽这边说话的。
“那,叶露和祖丽吵架的时候,马阿姨有什么反应?”
海珠愣了一下:“呃,我当时是劝架来着,没怎么注意到马阿姨的反应。好像她叹了一口气。她一直躺在床上,还很虚弱。”
田春达在记录本上划了个记号,接着问:“那天你们都是几点睡觉的?”
“呃,叶露睡得早了点,她好像没有洗漱就上床了。我和祖丽晚了点,病房里的灯是祖丽熄灭的,我没有看时间,大概是十点多了吧。”
“马阿姨睡得怎么样?”
“呃,她一开始总是翻来覆去的。我正想问问她是不是有点不舒服,她便开口,要我给她把祖丽的安眠药拿一粒给她,她说她失眠了。我起来,找到药,给她倒了一杯水。”
田春达微笑:“你给她找药的时候,灯是关的么?那个时候,你们不是熄灯了么?”
说到那天晚上海珠帮助马阿姨吃安眠药,田春达每个细节都仔细询问:“海珠,你给马阿姨找药的时候,灯是关的吗?”
海珠毫不迟疑:“哦,我们俩床之间有个共用的小灯,我拧亮了。”
“那个时候,病房其他两个人都没有睡吧?”
“是,我灯一拧亮,祖丽便坐了起来,问怎么了。我说马阿姨要吃一粒安眠药……呃,叶露当时翻了个身,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大概是烦我们说话吵到她了。”
“然后呢?”
“然后,马阿姨吃完了药,我把东西放好,我们就睡了。”
事发后,马华芸的药和水杯都摆放整整齐齐——欧海珠看来是个有着良好生活习惯的人,使用后的东西习惯立即归置原位。
“你距离马华芸最近,那一夜有没有感觉什么异常之处?”
海珠把两只手攥得紧紧的:“一点也没有,我想到这个就怕,马阿姨就在我身边,被人无声无息地谋杀,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你那个晚上睡得怎么样?”
“嗯,很不错,我睡梦神经比较粗,只要入睡后,都睡得比较沉。”
“你起来去洗手间了吧?据说你们的洗手间马桶抽水声音很响。”
海珠脸红了一下:“是,我每天晚上都起床2-3次,这不是个好习惯,我从小就这样。”
“那天晚上,你最后一次去洗手间,大约是几点钟?”
海珠想了一下:“我一般都会在早上四点到五点间去一次,呃,那天大概也是在这个时间吧,我没有看表。事实上,我半夜去洗手间,一直是半睡眠状态,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四点到五点?那个时候马华芸已经死了,你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