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来改主意了,真的。”钱姨很坚定。
田春达看着她自信或许是自负的脸,觉得还是明智些,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他换了话题:“现在许国胜死了,你认为有谁可能希望他死?”
她有些迷惑地看看他们,奇怪地说:“不会是他自己死的吗?”
“你说是自杀?恐怕不像,没有遗书,也没有预兆,甚至在晚餐前还和王兴粱讨论下一单生意的事,怎么会突然想不开自杀呢?当然,表面上看,人也可以这样自杀,法医会继续鉴定,到时候会有明确的结论。现在,我们还是姑且算他杀吧。”
“那会不会是外人进来干的?”她继续期待着问,但这次她自己的口气是前所未有的不自信。
“期间有外人进来过吗?”
她摇了摇头。
“那——除了你们,还有谁有你们家钥匙?”
“谁也没有。”钱老太太立刻沉了脸;“我们家就娘儿俩,一向知道女人该怎么做的,你可以去打听,怎么可能有外人有我们家钥匙?除非国胜给别人!”
“如果这样的话,”田春达平静地解释:“恐怕就不可能,防盗门没有任何撬痕,防盗网也都好好的,而且因为卧室里开着空调,窗户从里面被画上了,所以,哪怕凶手是比重大的空气也进不来。”
钱老太太黯然地点点头,挺直的腰板有些佝偻了。
“那就让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许国胜死了,你认为有谁可能希望他死?”
“我不知道,他外边的事我们娘儿俩一点儿不知道,不知道谁会算计他,我觉着谁也不会,他们又说又笑看起来特别和睦呀!”
“在餐桌上,许国胜说什么了吗?其他人呢?”
“没有啊,我把热菜准备好去桌上吃饭的时候,他们都开始半天了,好像没多长时间国胜就说上厕所出去了,别人都没说什么,晚饭吃得挺静的。”
“那许国胜回房间休息之后,都有谁离开过餐厅?”
“我不知道,肘子和肉在火上炖着呢,我一会儿地看看,没留神。”
她看起来更加茫然了。
田春达沉思了一两分钟:“我看得出来——”,他和蔼地说道,并且使自己的语气刻意变得更加具有期待和信任感:“您是个很有头脑的人,尤其是对人,很有判断力的,我坚信这一点,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发现有谁比较不自然些?在晚餐中间?我相信,你一定有感觉,好好想想。”
钱姨迷惑地看着他,然后冲着半空中想了片刻,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有些慌慌张张地说:“我,我不能说,我这样说你们一定以为我是挟嫌报复,是的,我恨她,谁要她勾引国胜呢?但这是真的,她好像后来是心神不定的样子,但我不能说,你们不会信的,算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谢,我已经知道了。”田春达客客气气地回答:“好吧,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回头我们有不知道的还要找你了解。”
钱姨迟疑一下,没有动。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人死到我家。”钱姨声音僵硬地说:“你们会不会就认为是我们娘俩儿干的?”
“我们依靠证据判案。”
“要是你们一定要抓个人抵罪。”她咬着下唇,仿佛在下定决心,然后带着牺牲的表情说:“我知道,从古到今都是这样的,你们就把我抓起来吧,我不知道谁干的,可我知道,反正文文绝对没有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