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马镇是一座古镇,因为靠城,曾经是一个马市,南来北往的客商在这里进行马匹的买卖,因此得名,日军占领平城以后,这里的马匹交易萧条了一些,最近又恢复了以前的繁荣,马市又活跃起来了。
华夏人是世界上生存能力最强的民族,没有之一,比如眼前的相马镇,表面上是日军横行,正中央的大路向南直达宛城,向西直达豫南前线,那里是国民政府军与日军绞杀的战场,每天有数不清的日军汽车和巡逻队通过,可是私下里,老百姓还是按照传统习惯生活,慢慢的形成了两套模式,一套用来应付日本人,另一套模式大多数老百姓心照不宣,私下默默的遵行。
皖北的夏季早晚温差较大,中午炎热,早上气温凉爽,陆珊和高文和早早起床,还是扮成一队小夫妻,来到相马镇东路口的一个馄饨铺,混沌铺门前空地上搭起一个简易的木板棚子,棚顶搭接着几块木板,采光好,还凉快,棚子里有两张桌,混沌铺的老板姓季,陆珊和高文和已经连着来了几天了,季掌柜对他们俩也熟悉了,看到他们俩过来,赶紧说:“二位早啊,谢谢二位赏光,要点什么”。
陆珊和赵文和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高文和说:“掌柜的,两碗混沌,一碗多放点香菜和辣椒,另一碗放点葱花就行了”,陆珊是浙江人,不能好吃辣椒;“好勒,稍等片刻”,季掌柜高兴的说。
一会的功夫,季掌柜端上来两碗混沌,还有三个小蝶,一碟香菜,一碟辣椒,一碟葱花,“二位,自己调吧,我有时手没准头”;陆珊和高文和一边吃着混沌,一边焦急的看着路口,这是他们和谭掌柜约好的,谭掌柜这几天过来送情报,不知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
“铃岭——”,自行车铃声响起,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骑着一辆“凤头”牌自行车从路口过来,在混沌铺前面停下了车,陆珊和高文和一看,来人是谭掌柜,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谭掌柜没有什么事,终于来了。
谭掌柜穿着灰色长衫,戴着黑色瓜皮帽,自行车上放着一个药箱子,一副地道的乡村郎中打扮,他也看到了陆珊和高文和,装作不认识,走进木板棚,说:“掌柜的,给我来一碗混沌,多放辣椒”,谭掌柜是湖南人,他又走到陆珊和高文和的桌子前,客气的问:“先生,太太,我坐在这里可以吗”。
高文和看到谭掌柜走了过来,急忙站了起来说:“可以,您坐吧,我吃好了”,说着,高文和站了起来,走出木板棚,站在路口负责警戒;谭掌柜在陆珊对面坐下,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混钝铺的掌柜,低声说:“陆珊同志,谢谢你,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许洋峰解决了,我们在特高课内的同志就安全了”。
陆珊看着谭掌柜感激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回答:“我和组织失去联系一年多了,终于能够为组织作点工作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许洋峰他深居简出,出入都带着层层的护卫,他住的219房间前后左右都有保镖,幸好高文和有精准的投弹技术,直接从气窗把一颗手雷扔进了219房间,许洋峰的尸体直接就被炸出窗外”。
谭掌柜向路口看了看了,只见高文和悠闲的在哪里来回走动,对陆珊说:“这小伙子,真是一个好苗子,这么年轻,勇敢机智,他的政治态度如何,又没有可能把他争取过来”;陆珊摇了了摇头,有点了点头,回答:“不太好说,高文和虽说出身贫苦山区,但是这个人十几岁就参加了桂系的部队,一直随着这只部队东打西杀,还立过战功,对很多政治问题不理解,短时间内很难转变”。
谭掌柜有点惋惜地说:“哎,等等吧,只要能打鬼子,就是我们的同志,这小伙子你要好好引导引导”,说着,谭掌柜转入了正题,“药品的事有眉目了,我们在特高课内的同志传出来消息,几天前从上海运过来一匹药品,主要是班尼西林、消毒酒精,还有奎宁片,都是治疗疟疾的特效药,大概有一千多箱,现在就存放在庐城南郊的火车站内,看来日军疟疾病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