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需要保护,也需要教育。”
我愣住了。
我语塞了。这——这可真让人觉得不好意思。咳咳,亲爱的们,你们也知道,我今年已有二十岁啦!但实话实说,我其实一天正经学都没有上过……哎,这倒不是说我会缺少知识,毕竟我能读到别人脑子里的东西。但我的确缺少体验,而没有真正的体验过就‘得到’的东西,总是异常空洞……
所以这话一下就戳到了我的软肋。我不想上学吗?我太想了。但…但我还是摇了摇头。为什么?我也搞不清楚。我是不想去母亲回忆中充满了快乐与苦闷的母校读书;还是…还是坚持不想离开哥谭?
我不知道。
杰森的脸一晃而过。我想起了那个午夜,想起月光照到他的脸上,衬得他的表情越发渴望。他白皙的面颊上带着淡淡的粉红,那双冷蓝色的眼中全都是我。我想起了他。
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坚持地摇了摇头。
斯科特又想说话了。这可真有意思。因为琴姨再次打断了他。她看着有些无奈,却依旧非常纵容宽厚地望着我。我不确定她此刻的神色算不算是有点儿…有点儿心疼?我不知道。
她对我笑了笑。
“好吧。”
她替镭射眼做出了决定。她也的确拥有这个权利。临走之前,x教授思考了几秒,告诉她决定权在她。他相信琴的判断,如果她觉得阿丽安娜之女并不需要介入监管,也不需要过多的关注与帮扶,那就随她去吧。
是啊。随她去吧。
琴心想着。
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让她…替她见见这宽广的世界,与狭窄的人心。她没见到被她与他们改变的世界,她女儿会见到的。
她发誓。
她会让贝儿见到的。
“如果你当真这样觉得。”琴忍俊不禁,笑出了声。我猜那是因为我已喜形于色,逗笑了她。“那就随你好了。”
她顿了顿,神色越发柔和。她爱怜地望着我,那眼神不再如透过我望着那个已逝的幽魂,而是好像看着某个强劲生命的延续。她望着我:
“但是贝儿,我希望你能知道。”
“你并不需要如此的苛责自己。不需要如此的害怕伤害他人、也怕被人伤害。”
“我并不清楚你为什么如此自责,以致于难以接受也难以原谅自己。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小小年纪,就将自己流放……但我觉得,是时候振作起来了。”
“是时候让一切重归正轨了,贝儿。还不晚的,不要害怕。只要你凭自己的意志做出了决定,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她面露不忍,最后还是一把抱住了我。
我猜那是因为我的表情太过破碎,伤到了她。
“你是个好孩子。”她确定地说着。温柔的在我耳边喃喃。“都会过去的。”
…
……
各位。
这话由她说来,那还真是格外的具有说服力。真的。
她同样是个苦命的、拥有与自己学识经历极其不符的强大力量的可怜人。力量,力量有时也会带来诅咒。我清楚她为何和我妈妈走的很近,那是因为她们都很痛苦,都深陷泥沼。
但最终…琴在绝境中绽放了。她成了一朵娇艳无比,无人胆敢直视的红花。而妈妈…
我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伸出双手回抱住她。我没有哭,我并不觉得悲伤。我只是明白了。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得要正视这件事:
我是想要绽放?还是准备凋零?
……其实,我也不是不知道答案。
我抱着琴,很小声的回了一句。我说:
“好。”
我飞回了哥谭。当我降落到阿卡姆疯人院的屋顶上时,差一点就被冷风吹了个跟头。这可真是滑稽,我忍不住笑了两声,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比往常更加轻松。
呃,好吧,这份轻松让我将自己的‘质量’变轻了,我是物理意义上的差点被风刮跑…咳咳。太、太不稳重了!
然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傻笑。我感觉自己好像正不断的往出冒着粉红泡泡。要不是知道这太过火,我甚至会哼出一首小曲。哎呀,这可真是。
我隐去身型,潜进了阿卡姆疯人院。我感觉自己似乎真的能够直面他了——我的受害者:小丑。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察觉到我那古怪的黑色幽默。我总觉得把小丑与受害者划等号是件非常可笑的事。但事实的确如此,我逃避他已很久很久了,我总觉得自己应该和他做个了解。但我却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我能杀了他吗?当然可以;但我不愿意。各位,实话实说,我不觉得这样肆意妄为对我来说是个好事。
所以——我能帮助他吗?
我是疯了吗?我或许真的已经疯了——我怎么可能妄想自己能够帮助小丑?
我不知道。所以我想再去看他一眼,如果我足够勇敢,或许应该至今进/入他的脑子,再见他本人一面。
事到临头,我却又产生了些许犹豫。我先去看了哈维一眼,确定他在阿卡姆单间中的壁炉还燃着火焰。呼,当然啦,他这么有钱,院方自然不会亏待他。我偷偷瞄了他很久很久,久到他开始自言自语,仿佛察觉到了不对——我这才赶紧遁去身形,幽灵般的飘向了小丑的病房。
我本就十分忐忑,纠结的在正反两种念头之间反复横跳。我犹犹豫豫地飘荡着——然后就被吓了一跳。
咳。我被吓到再次——紧急的——隐住了身型——向墙面躲去——天知道我已经是隐形的了!
一个不速之客正站在小丑病房的门口,凝视坟墓似的凝视着那个属于joker的房间号。我的心正怦怦乱跳,老天爷啊,怎么回事?怎么是他?
杰森。是杰森!身穿黑红色制服的罗宾沉默的看着仇敌的方向——那扇薄薄的房门恐怕敌不过他哪怕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