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她,帮我把她赶走,就当是对我昨晚的答谢。”在她为他摆放餐盒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贴着她的耳朵传了进来。
心澄简直不敢相信他刚说了什么,她可不想为了他得罪富家小姐啊!
莫凡的眼神笃定,仿佛在说,放心,没事。
有事,我给你兜着。
啊,他这是有多不喜欢啊!人家裴小姐盘正条顺的哪配不上他了?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可确实要好好帮帮他才是。
“嗯,这个粥挺好吃的,裴小姐辛苦了。”心澄真诚地致谢。
“你喜欢就多吃点。”裴斐大气而温柔,一看就是大家小姐的做派。
“恕我冒昧地问一下,你和莫凡是什么关系啊?”心澄的眼神通透而天真,看不出任何嫉妒的成分。
“啊,我们,我们是好朋友。”裴斐没有想到这个丫头会当着当事人问这个问题,倒让她不知怎么回答。
“不能吧?我昨晚还听见他睡梦里叫你的名字呢!”
心澄说完这句话,莫凡立刻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这只小狐狸要干嘛!他昨晚根本就没有她想的睡得那么沉,他说没说梦话,他还不清楚吗?况且就算真说了,他也绝无可能喊她裴斐的名字好嘛!
“啊?”裴斐红了脸,她和莫凡是家里长辈介绍相亲认识的,至今两年有余。她的家境比不上他家,但她父亲是做实业起家的,总算还殷实。
她本人对莫凡嘛,倒不讨厌,其实像他这种出身的男性,就算智商潦草了一点也无伤大雅,可他竟可以和她从艺术聊到政治,从经济聊到历史,从《星夜》聊到《人间失格》。
这,就有点难得了。
裴家长辈自然对他喜欢的不得了,要不她能被逼着一大早巴巴地跨越双城来看他嘛?
她也不傻,以莫凡和她的交情,他要是梦里真喊了她的名字那才是见了鬼,谁不知这莫家大少爷在男女的事上向来风流,她自认为她还没有拿捏住他的本事。
只不过,她对于婚姻之事看得极淡,认为夫妻之间是否有感情并不重要,或者没有感情将来的羁绊还能少点,这样即使遭到背叛也不值得真的难过。
感情算什么,还是股票市值比较实际一些。
“你别误会啊,昨晚是我和我男朋友一起在这陪的床,他早晨有事就先回去了。我对莫先生这样有格局有眼界的成功人士向来都是当长辈一样尊敬的,实不相瞒,他在我心里就跟我的亲舅舅一样,我对他除了有点孝心,真没别的了……”
心澄还待喋喋不休胡说八道一番,却只听叮的一声脆响,莫凡手里的勺子掉到地上摔成了两截。
呃,这大酒店就是不环保,外卖还送瓷勺,不好,真的不好。
“怎么了,哥(莫凡)?”莫茉和裴斐看到莫凡痛苦地捂住了腹部赶紧跑过去查看。
“没事,我只是,又开始胃痛。”莫凡咬牙切齿地看着心澄。
“啊,你吓我一跳,看你那反应我还以为粥里有毒呢!”心澄惊呼出声。
“你快别在这气我哥了,赶紧走吧!”就连莫茉也看出来事情不对劲了。
“刚好我也吃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咱们电话联系哈。”心澄如临大赦,赶紧背起书包闪人,临走还没有忘记拎走她自掏腰包买的那份早餐。
“哦,对了。”心澄突然顿住脚步回过头。
“怎么了?”莫凡还是没忍住开口。
“医生说你最好要留院观察三天,你可别因为工作太忙就提前出院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心澄一脸关心,莫凡啊,我真的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回头你跟裴小姐奉子成婚到时候可别忘了给我包个大红包啊!
可,快滚吧……
不过,这句话莫凡没有说出来……他只是像平常那样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一心想着出院就去把易冬那个多事的小子弄死,这事儿,除了他,谁还有告密的渠道?
裴斐看着心澄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她帮莫凡清理了这么多风流债,这是头一次令她觉得棘手的。她曾不止一次想象过这位让莫凡深深迷恋的童小姐的样子,她脑子里描绘的她,或是纯真可人的忘忧草,或是怯懦娇柔的白莲花,或是个性浓烈的仙人球,无论哪一种都是不足以让她费心的样子。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她,除了那张莹润讨喜的小脸,她压根儿不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某个瞬间她甚至在她身上看到了莫凡的样子。
裴斐的心莫名地一抽,说不清什么滋味,这是她已多年不曾有过的感觉。
她希望这个童心澄能更傻一点,更虚荣一点,她甚至希望她也喜欢莫凡,毕竟这世界上的事,唯有开始才会结束。
否则,这要纠缠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