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沛说完这番话,又转到心澄床边,温柔地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去,轻声地说:“心澄别怕,姨妈会保护你的。”
“姨妈对不起,我给你和姨父丢脸了。”心澄说完这句话,便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切,扑到喻文沛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傻孩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我养大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是什么人,那些人就是嫉妒我的小橙子聪明漂亮!”
“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地安安静静的活着了,为什么却总是被麻烦缠身?我该不会真的是颗灾星吧?”心澄的哭到颤抖,连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别胡说!你就是上天送给我们最好的礼物,我们得了你,不知道有多欢喜呢!”喻文沛紧紧搂住心澄,泪流满面。
林昂感觉自己的胸腔要炸了,呼地一下站起身推门冲了出去。
“林昂!昭,你看好妹妹,老林我们走!”喻文沛知道林昂一向最疼妹妹,很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家人一出门,林昭苏便将心澄拥入了怀中。
直至她哭到精疲力竭在他怀中睡着。
院里安排双方家长的见面地点在教学楼八层的会客室。
陈晓敏自然是很早到达的。
她带了很多海鲜,干货和茶叶给院里的老师和领导们,礼多人不怪,见面三分情,她有她的处事方法。
“您实在不必客气,我们真的不能收。”秦老师给客人倒上茶水态度既不冷淡,也不热络。
“哎呀,您实在不必客气,这只是一些土特产,不值什么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而已。”
陈晓敏身材娇小,保养得宜,五官比她女儿还要更精致些。秦老师冷眼瞧着,总觉得她通身上下有种半老徐娘的媚态,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位秘书上位的熟人。
“这是工作规定,请您务必不要让我们为难。”
“秦老师,这心澄同学的家人什么时候来啊?”
“应该快到了。”
“对了,我听说,她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可怜的孩子。”陈晓敏感慨道。
“是,更可怜的是她的监护人外公外婆一年前也双双过世了。”秦老师以为陈晓敏是真心关心心澄的,不免还有些感动。
“我的天!太让人心疼了。也难怪了,这样的环境长大的孩子心思的确会复杂一些,相比之下我们家碧儿还是个孩子呢。
秦老师,我这边有个情况其实早就想和你们沟通的,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我们家碧儿吧,之前和室友相处得都蛮好的,可是自从这个心澄同学来了之后呢,她就被所有人孤立了。她这半年的情绪尤其的不稳,不然,我相信她不会做出这么失控的事来的。”陈晓敏的声音很细,婉婉道来。
“您的意思是?”秦老师眯了眯眼睛。
“我怀疑我的孩子受到了校园暴力。”
空气里是半晌的沉默。秦岭对于心澄的个性还是有一点了解的,她是那种话少沉闷对什么都淡淡的人,反观这个林碧儿,倒是很爱到处刷存在感。
“您说的这个情况我们会去核实的,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心澄同学的身体,之前她在所有人面前吐了血,听医生说她入院后就没吃没喝没说话,状态令人担忧。说实话,如果她人出现什么问题,谁都没办法跟人家家长交代。”
“是,秦老师你说得没错,我们的态度是非常诚恳的,我刚才说那些话也不是说要推卸责任,只是说希望学校能够全方位的了解整件事的情况。
我们家碧儿那天回来之后身体一直发抖,高热不退,现在也在医院躺着呢,都是做家长的,我也很能理解对方的心情。
小孩子们不懂事不知道恶作剧的后果,我们做长辈的总要给她们一个改正自新的机会,你说是吗?”
秦岭沉默不再接茬,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辅导员而已。
“您好,秦老师是吧,我们是心澄同学的家人。”
喻文沛夫妇带着林昂走进了会客厅。
秦岭呆了好几秒才确认眼前站着的是省卫视的知名主持人喻文沛!他几乎天天都看她的节目,她就他的女神啊!
“喻,喻老师?”喻文沛穿着私服的样子少了些许知性和端庄,多了几分潇洒和不羁。
“我是心澄的姨妈。”喻文沛点头,并伸出了自己的手。
“姨妈?”秦岭从没听任何人说过这个信息。
“这孩子是在我们夫妇膝下长大的,这是心澄姨父,林伯扬。”
“林主任?”在东原,谁家没有亲戚朋友找过林柏杨看病。
林伯扬头发斑白,虽然其貌不扬,却别有一番儒雅。
“我们还在等警方的消息,所以不太明白学校约见我们双方家长的意思。”
喻文沛毫无避讳,她比他还熟悉这其中的潜规则,学校无非是想用怀柔手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大程度维持岁月静好的表象。
陈晓敏完全没意预料到童心澄还有这么体面的亲人。如此,她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她懂。
“您稍等,我现在去请领导。”秦岭急匆匆地出了门。
“心澄姨妈,实在是对不起,我为我们家孩子不懂事的行为向您道歉。”陈晓敏低眉顺目。
喻文沛自是已经知道和她说话是谁,但是她只是抬眸了看了她一眼,连个微笑都没给。
陈晓敏讨了个没趣,尴尬地变了脸。
她知道她不会再在他们这里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了,好在,她还有第二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