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空间出来后,窗外的风声依旧猖狂的呼啸着。
夜已深了,看着埋头刺绣的寡姐和孱弱的大侄子,慕烟不禁浑身充满了动力。我爸可是农大毕业的,从小耳濡目染,不就是种个土豆苗子吗?拼搏三十天,我要给自己挣个美好的未来!
“阿姐,我们家……有地吗?”种田第一步,要有固定土地资产。
慕离头也不抬,回道:“烟儿问这做甚?陆家的祖田有十亩,官府给每位妇人也分得了一亩地,另有桑田三亩。”
这个结果也算在预期之中,历朝历代真正落到百姓头上的土地都不会太多。
在原身的记忆里显示这一处并不富裕,村民多靠打渔为生,慕烟推测,那么她所在的区域可能是还未经过大规模开发的南荒之地。
“不过我身子不好,干不得重活儿,你和宁儿又还小,这些地都荒废在后山了。”慕离的眉眼间蓄了些轻愁。
“阿姐,这些地荒了可惜,若是有人告到官府那儿了我们还要挨板子,阿姐放心的话,就交给我来照看吧。”
慕离是个心细如发且极其护短的长辈,她知道烟儿因崔家的孩子受了情伤,伤筋动骨并不可怕,她怕的是烟儿从此肝肠寸断,万念俱灰。现在只要烟儿能打起精神,找点事做,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慕离停下了手头的针线活,放柔了声音:“我怎会信不过你,烟儿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
慕离对孩子的宠溺比起自己的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慕烟真是喜欢极了这个姐姐,被人疼爱的感觉总是让人如沐春风。
一夜过去,慕烟又趴在榻上养了几日的伤。如今离正日还有二十天,她打算提前完成任务兑换食材好好过个年。
这日风雪终于停了,慕烟在侄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下了榻,臀部的疼痛一丝一丝的传来,不过尚且在承受范围之内。
“姨娘,您小心点。”陆宁这个乖孩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阿宁,你该叫我什么?”慕烟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
陆宁的耳尖红了红,小声的说:“姐……姐姐。”
慕烟听到这个称呼,满意的笑了笑。不枉她教导了这么久,大侄子总算改口了。
陆宁还贴心的给她做了根黎杖,手柄处打磨的细致光滑。她杵着拐杖往门外走去,四下悄然静谧,院子里的海棠落了满地。
“阿宁,带我去后山看看地吧。”
陆宁便默默的在前面开路,始终和慕烟保持着一丈的距离,雪天路滑,以免姨娘摔跤。
才出了院子,村口一个和陆宁同岁的少年正在堆雪人玩,一看见她就嫌恶的把雪球丢在了她身上。
慕烟:“……”这熊孩子。
陆宁:“陆琪,你干什么!向我姐……给我姨娘道歉!”
陆琪嚣张的往雪地里啐了一口,“呸,你姨娘就是个贼!偷宛姐姐的东西,活该被打!”
陆宁涨红了脸,五指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我姨娘不是!你不要血口喷人,官府可没有定罪,是崔煜城私自用刑……”
“你!”
陆琪没等他说完就一雪团扔了过来,砸了他满头满脸。
“是不是你我心知肚明,你姨娘是个灾星,这次要不是宛姐姐亲自开口求情,八十大板也太便宜她了!”
陆宁气的要去堵住他的臭嘴。
慕烟走上前来不动声色的拦下陆宁,替他拍下身上的雪,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阿宁,狗咬你,你还要咬回去不成?”
“你这个泼妇!”
慕烟挑了挑眉,“再嗷一句,狗头给你打掉。”
陆琪气的七窍生烟,冲她啐了一口后愤愤的一脚踢掉自己堆在墙角的雪人,大力甩上了门。
雪人的头咕噜滚到慕烟脚下,慕烟啧了一声,这个身份可真是人见人憎啊,好好一个村花竟落得如此下场。棠棣村遍地是舔狗,还偏要踩着她慕烟去捧原女主钟宛,这也难怪原身会心里不平衡了。
陆宁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姨……姐姐,我知道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你没有偷窃,对吗?”
慕烟揉了揉大侄子的头,只说:“你只要一直相信我就可以了。”
陆宁却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咧开嘴傻傻的笑,“嗯。”
棠棣村是个规模不小的村子,慕烟一路走来在心里默数,约莫有7、80户人家。这一路上撞见过三四个村民,个个都很鄙夷她的样子。倒是没有像陆琪一样出言不逊。
村外群山围绕,顺着溪流往上走,山脚下的一块平地就是他们家的田地了。
陆宁伸出手指了指山腰,“上面这块地也是咱家的。”
慕烟装模作样的巡视了一圈,熟悉了地形后就和陆宁回去了。
回来的时候,慕离正站在院子里四处张望,看到他们便松了口气,“我正打算去山头喊你们回家吃饭呢。”
三人便进了西厢房,她已经做好了饭菜摆在小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