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慌了神,着急的不行,被蛇咬了,搞不好命都要交代在这。封年几个立即就要把百里璟抬到马车上去,慕烟便打算走到他们前头把里面的东西都腾空了出来,再把马车的帘子撩开。
在场的只有陆宁一个人留在了原地,他的脸色凝重却并无慌乱,甚至是很从容的低着头在山头上寻找什么。
慕烟正要动作,看见他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喊他:“阿宁!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啊!”
“姐姐,封年,你们先别着急,把人放下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现在。”
慕烟暴躁了:“你知道啥,还把人放着,别磨蹭了,这种事耽误不得的。”
“姐姐,你忘了我爹爹是铃医吗,我小时候也跟着我爹爹学过一点,我知道怎么救人的。”
是啊,陆家世世代代都是铃医,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慕烟一拍脑袋,欣喜若狂,跑到陆宁身边去:“阿宁,这是在找草药吗?你快说说样子,我也来找。”
平时看陆宁还跟小孩子似的,没想到真出了事,他却比自己还要镇定自若,慕烟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人是她邀请带过来的,下个月百里璟也要去乡试了,书生寒窗苦读数十载只为了一朝考□□名在身,眼看着成功在即,大好前程在即,她这耽误的不仅是一条性命,更是耽误了百里家一家的希望和荣耀。
“这样吧,姐姐,你去河边打些水来。封年,你把璟兄放平,用嘴把他伤口内里的毒血给吸出来再吐到地上。陆渊,刚刚我们那片合欢林的后面有个小村庄,你去看看有没有草医大夫,找到了人的话务必请过来。”
大家本来都慌的跟无头苍蝇一样,现在有了陆宁的指挥,众人都按照任务一一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铃医其实是不入流的大夫,铃医是行走江湖的,不像药房里的大夫一样坐诊看病,铃医看的都是些偏僻山庄独有的奇异怪症和奇毒怪病。山野多虫蛇,每位铃医为了救人和保命,都很有一套治疗这些的办法。
陆宁幼时便被父亲手把手的带着,一一教他辨认草药和解药,他面上看着镇定,实则内心还是有些慌的。虽然父亲的教导,儿时的记忆刻骨铭心,但他还没有实践经验,现在只能照着背过的药书来想对策,毒蛇和解毒草相生相依,在毒蛇出没的地方,一般就生长着解药。
陆宁扒开这堆茅草丛寻找,终于,找到了一株在医书上看到过的药草,他立刻拔拉出来,找了块石头捣碎。再从衣摆上撕了块布,把药草泥包在了布里。
陆宁捧着药汁走到百里璟身边,他弯腰查看了下情况,封年虽然把毒都吸出来了,可伤口四周还是有些青紫,这是毒素蔓延的症状。
“璟兄,对不住了。”陆宁吐了几口唾沫进去,“我爹说,口水是杀毒的,有的时候治疗外伤就可以混着草药一起包扎。”
百里璟面上浮起苍白的笑:“无碍,阿宁,我这条命,对亏你了。”
“璟兄别这么说,我姐姐都要急死了,你是我姐姐请来春游的客人,要不是我和姐姐,你也不会有这一劫。现在被我们连累,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陆宁还不知道百里璟是为救慕烟才受伤的,他只以为是百里璟太倒霉了,好端端的被毒蛇咬了一口。
把伤口松松的包扎好,陆宁又捡回了那条蛇。
“阿宁,你这是干什么?”封年看他又抡起石头砸,还以为陆宁是气不过。
“哦,我在取胆,我爹说,被蛇咬了要剥皮取胆生吞,这样能救六七层的人。”
这时慕烟也取回了水,听见这话,脸又白了几分,她作为现代人,自然是知道蛇胆是不能去蛇毒的。而且还要让百里璟生吞下去,一般人也不能承受这个血腥的场景。
慕烟正要开口,陆渊也拉了位大夫过来了。
陆渊把人拉到百里璟面前,喘着气说:“大夫,快救救他吧,他被蛇咬了。”
那大夫三四十岁的年纪,面庞白皙干净,不似一般草医的打扮,他闻言立刻搭上了百里璟的手腕把脉,眉毛也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