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站了起来,哭哭啼啼往外走。
老宅里的人都被她放假了。
这几天家里氛围不好,她并不想让人看到。
孙美卿走到了庭院,回头看丈夫并没有出来阻拦,是真的伤心了——他还真想让她去给郁雅知道歉?
呵,休想!
她去了车库,开了车,准备去外面住。
家里气氛太压抑了。
她不想在家里受气。
当了二十多年的金丝雀,她早当够了。
郁父听到车子的声音,才想起孙美卿喝了酒,赶忙给她打电话:“你作什么?你想酒驾进警局吗?”
孙美卿听他这么说,立刻戏精上线,哭道:“你还在乎我进不进警局吗?诚哥,你还爱我吗?”
郁正诚爱了她二十多年,哪里是说不爱就不爱的?
更何况,事到如今,只能一错再错了。
他跟女儿离了心,再跟妻子、儿子离了心,那就真的孤家寡人了。
这个家也彻底散了。
这就像赌徒的心理,必须攥紧最后的筹码。
“别闹了。”
他退让了:“美卿,我饿了。”
她则得寸进尺:“你要说爱我,我才不闹了。”
郁正诚见她这样,像个卖乖讨怜的小姑娘,一颗心彻底软了:“你也耍小孩子脾气了?快回来吧。”
孙美卿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他、亲他。
她把郁父吃的死死的。
但郁父吃过饭,就进了书房,签下了股权转让书。
最终,他把公司继承权给了女儿,把名下资产留给了儿子。
郁雅知在跟宁璇视频。
她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说:“我已经交接好工作了。明天就能过去剧组。你说,以后我在剧组酒店,给你洗衣做饭当贤内助怎么样?”
宁璇正吃着饭,差点笑喷了:“别。你当贤内助,太屈才了。我会压力很大的。”
郁雅知挑眉:“不是怕我查勤?妨碍你自由?”
宁璇摇头:“真不是。我心里真的只有事业。你来了,就知道了,忙的很。哦,对了,今晚有个夜景要拍。”
为了让她相信,她拿着镜头,对准了正在布景的工作人员。
郁雅知看到了,也反思了,觉得自己好像确实黏人了些,会给人压力,就说:“跟你开玩笑的。我也很忙。现在收拾行李不是去剧组,是去藏红花基地看看。”
她之前没把藏红花基地当回事,钟秋不干了之后,就聘用了专业经理在管,现在没了工作,倒是可以去视察一下。
宁璇听了,兴趣很高:“我还没见过藏红花生长基地呢。好想去看看。”
郁雅知说:“回头拍视频给你看。”
宁璇满眼期待地点头:“嗯嗯。”
两人闲聊间,吴嫂来敲门:“小姐,老爷来了。”
郁雅知一愣:他来做什么?
“你爸来了?肯定是来挽留你的。”
宁璇听到了吴嫂的声音,笑道:“雅知,恭喜你啊,还是得到了父亲的认可。”
郁雅知笑不出来,觉得事情没宁璇想的那么简单。
她跟宁璇告别,挂掉视频,走出了卧室。
楼下
郁父拿着一个文件袋,正上楼来。
他一抬头,看到郁雅知要下楼,直接说:“别下来了。我们去书房谈谈。”
郁雅知没说话,带他去了书房。
书房里
很多书。
英文的、法文的、经济政治、金融销售的,满满一面墙。
除了书,还摆着郁雅知学生期取得的一些奖杯。
她从小就是个优秀的孩子。
郁父坐在沙发上,环视一圈,像是很欣慰,还点了点头。
郁雅知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靠着沙发背,双手环胸,脸色冷冷看着他,也不开口说话。
仿佛谁开口说话,就落了下风似的。
“咚咚——”
吴嫂敲门进来,端进了两杯茶。
没人喝。
书房里静的诡异。
也不知过了多久,郁父先出了声:“辞职后,有什么打算?”
郁雅知冷淡道:“你有事说事。”
郁父见了,便自顾自下了结论:“看来是没事了。”
郁雅知蹙眉道:“我有事。忙的很。你不用担心我会后悔回去。”
她说话能噎死人。
郁父从没发现她这样伶牙俐齿,愣了一会,才说:“我是担心你不回来。”
他说着,拿出文件袋,递过去:“打开看看。”
郁雅知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就打开看了,一看吓了一跳:他竟然把公司股份都给了她。也就是把继承权给了她。
她惊了:这算什么?你越想要,越得不到。反而不想要了,它就降到了你头上。
“什么意思?”
她真不解了:他这是变相的哄她回去?
郁父说:“我承认,你确实是最好的继承人。”
郁雅知讽刺一笑:“最好的继承人,却不是你心中最想要的继承人。”
郁父:“……”
他又给噎了下,皱眉道:“雅知,你说话不要那么多刺。”
“那么多刺?你以为我想当个刺猬?”
郁雅知脸色冷漠,满眼讽刺:“你知道吗?刺猬的刺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因为没人保护它!”
郁父知道她在说什么,愧疚地低下了头:“雅知,对不起。”
郁雅知忽然就红了眼,握着拳,问道:“为什么说对不起?为什么在我放弃的时候,选择把继承权给我?”
她现在更好奇他为什么做了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