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听了这些宫闱内的龌龊言语,顿时手脚冰凉,心杀气四溢。
议论皇室,这个大忌。
金英听的一身冷汗,踉踉跄跄跪了下来。
孙太后摆摆手,金英明白,勉强起身,忙着让几个体壮宦官快步而来。
那屋里的女人正说在兴头上,根本没注意有人察觉。
“妹妹,我跟你说个事,你千万不要外传!”
“姐姐说,当妹妹什么人,一定烂在肚子里!”
但凡出现如此对话,秘密一定保不住。
一个有心说,一个有心听,然后转过脸就是“好姐妹,我给你说个秘密,你可不能给别人说。”
而且一旦传出去之后,都会添油加醋,越描越黑。
“我也是听人家说的,说不准的话,郕王要做皇帝!”
“阿!”听着,一声惊呼,“怎么会?”
“怎么不会!”那女子神秘地继续说道,“皇长子才多大,一个娃娃,能管什么事,我看啊,只有郕王……”
嗡!孙太后只觉得脑子气血上涌,顾不上体面,回头怒道,“抓住里面的贱婢,要活的!”
几个宦官一拥而入。
孙太后眯着眼睛,看看眼前跪在阴影里的两个年过三旬,瑟瑟发抖不停抽泣的宫女,眼冒出杀机。
宫里这些年纪渐老没有什么指望的宫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登天的可能了,只能等着熬着就等着,倒了日子被放还出宫。
这些人最大的乐趣就是在背后嚼舌头,问着点味就围了上来。
这些孙太后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今天这舌头居然嚼到了他的儿子,嚼到了孙子的身上。
这种事,也是能嚼舌根子的?
“你们从哪里听来的话?”
孙太后的声音骤然响起。
“奴婢........奴婢........”
正说在兴头上,直接被皇帝的太监拉出来,丢在皇帝脚下。
两个三旬年纪的宫人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已经吓得说不出来话,如鹌鹑一样发抖。“呵!”孙太后冷笑,“说不出话?哀家刚才听你们说的可真欢实呀!”
说着,孙太后回头看看,“去让李国昌来!”
话音落下,金英面上有转瞬即逝的惊愕,心道一声坏了。
李国昌,从太宗朝就是敬事房的首领太监,在宫里就是阎罗的别称。
但凡是犯错的宫人落在他的手里,哪怕你前脚还在司礼监当差,那只有一个结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人在宫里深得四朝皇帝的重用,对皇家忠心耿耿,可以说是后宫的眼睛也不为过。
别说是个寻常宫人,就是他金英都得陪着笑,不敢给他脸色看。
不久之后,一个身材伸长,面上如枯皮一般的太监走了过来。
“老奴参见娘娘!”
李国昌的声音尖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两个贱婢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孙太后声音很轻,语气很淡,“涉及到哀家,皇帝,皇孙,你懂了吗?”
“娘娘放心,老奴一定会撬开他们的嘴,传话的源头是谁,都谁听到了,谁传出去了,背后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老奴都会查清楚,然后禀告娘娘。”
李国昌垂头小声回道。
“嗯!”孙太后点点头,“记住,不管是谁,一定要查得水落石出!”
“老奴明白!”
孙太后看看左右,周围人都低下头,不敢触碰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