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将军,瓦剌人退了”。
大同城头上,一名副将有些兴奋,兴冲冲对着张辅说到。
披甲的张辅没有言语,只是借着晦暗的光亮,看着瓦剌骑兵败退。
张辅周围围着一圈的大大小小勋贵将领,可哪个人都不敢开口打扰主帅。
等他们披甲赶到时,身为大同最高统帅的张辅早就到了。
自从得知陛下要有所动作,除了早早预备好一支人马以外,张辅索性这几日都是日夜披甲,甚至吃住都在城墙上,就怕反应不及,耽误了大事。
后来一众将领见他年纪大了,怕他身子吃不消,一番好劝,这才寻了个离城头百八十步的住处。
一听城外瓦剌有动静,年过古稀的张辅立刻意识到什么,带着家丁马不停蹄赶到了城墙之上,是所有将领之中来的最早的一人。
张辅的反常举动,他们察觉到,今日的氛围有些不对啊。
之前瓦剌人不是没有挑衅过,有些胆大的瓦剌侦骑,甚至一度逼近城墙。
可顾忌到皇帝在人家手里,明军只能隐忍下来,看着他们在城外耀武扬威。
再者说了,瓦剌人昨天不是刚刚派来了使节,这不该消停两日,这怎么又……
张辅到了城头之后,与先前前瞻后顾不同,看见瓦剌人在追击夜不收时,张辅毫不犹豫,让最近的炮手开炮,弓弩手射箭用以掩护。
“来人,去将那夜不收的标长带来,本将要见他。”
张辅开口道。
很快,那名死里逃生的标长就被带到了张辅一众等人的面前。
“标下见过大将军。”
这标长也不幸挂彩,忍着疼痛行礼。
“不必多礼,本将问你,瓦剌大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张急不可耐询问到。
那标长想了想,只说瓦剌大营之中像是着了火,接着又出了什么大事,乱哄哄的一团。
他们本想在靠近一些,可还没等有什么动作,就只见大批瓦剌骑兵出营追杀。
标长还说了件古怪的事情。
往日面对五十来骑夜不收的侦查骚扰,瓦剌最多派出七八十骑前来驱散,至多不过百骑。
但像今日这般,一下子派出上千骑来,就为了对付这几十骑的夜不收,简直是闻所未闻。
标长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后背发凉。
要不是离得远些,自己又是当机立断,说不准自己这一标几十号人马都得命丧当场,成了来年的肥料。
多亏了自己,这才保住了自己和几十号兄弟的小命。
这样一想,嘿,我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张辅细细琢磨着其中的问题,他已经确定,昨夜瓦剌大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英国公,英国公……”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也是吃了一惊。
来的人正是邝埜。
这位已经六十多岁的老大人此时像是走路带风一般,一脸的焦急。
众将心里都在嘀咕,今到底是什么日子,不过是城外一次小小的遭遇战,何至于大同城内文武两位大佬一前一后都到了城头上来。
两位大佬一碰面,一交流,得出一个确定的结论:瓦剌大营肯定出事了,而且看起来出事还不小。
这个时候,出的事,十之八九和陛下有关。
“来,本官问你”,邝埜厉声问道,“瓦剌大营可是有人出来?”
标长想了想,摇摇头。
张辅,邝埜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难不成,不是陛下的事?
还是……
两人想到了最坏的后果,陛下逃了,但是没逃出来。
如此看来,这个伯颜压根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