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大的一项,莫过于今年的亲征。
御驾亲征之际,虽说用宣大七府的夏粮代替了行军粮食。
可那毕竟是十几万的大军,还有十多万的民夫随行。
这随便动动,哪哪都是钱啊。
正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光是这一项开支,几乎就将今年朝廷一大半的税银拿了下去。
还有浙江,福建的民变,朝廷也在这两省用兵,不单单是笔巨大的开销,而且打完了仗,为了恢复民力,休养生息,安抚百姓,朝廷肯定是要减赋的。
接着,各地的水灾,旱灾,兵灾,该免除赋税的免除,该赈济的赈济。
更要命的是,今年好几处的水灾都是往年的富庶之地,纳税大户。
这是老天都在和户部作对啊。
而户部能用的银子,王佐也没藏着掖着。
五十二万两,这是历年结余和今年秋粮之前剩的银子了。
王佐很贴心的把每一笔的用途交代的一清二楚,发挥什么作用,何等的轻重缓急,让朱祁镇简直是无可指摘。
朱祁镇越看越头大,匆匆翻到最后,已是明白了。
卧槽,别说收支平衡了,今年妥妥的财政赤字了。
王佐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秋粮入京之前,户部反正拿不出一两银子拿去发俸禄赏赐的。
陛下,你瞧吧,户部已经这般是这般大的窟窿里,老臣这般,那也是没有办法了。
朱祁镇也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最大的那项御驾亲征,和自己推不掉关系啊。
“朕先说,封赏是一定要封赏的。”
朱祁镇先是定下调子,难处我知道,咱俩一起想办法。
“王师傅的难处,也是摆在那的,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王师傅,朕和你一起想想办法,从哪挪出点银子来。”
王佐目不转睛的盯着朱祁镇,盯的朱祁镇心里有些发毛。
果然,王佐目光炯炯,开口道:“臣请陛下,开内帑以补国用。”
王佐理直气壮,内帑是陛下的,户部也是陛下的,陛下拿自己的银子补户部的银子,理由很充分啊。
至于户部补内帑……
公私分明,何来的混为一谈。
朱祁镇虎躯一震。
卧槽,这是把主意打到朕的身上来了。
朱祁镇反应过来什么,封赏没钱,这就是王佐找的理由。
只要自己答应开口,出的绝不可能就是这么点银子。
依照他的如意算盘,想来逮住了朕的羊毛,非得往死里薅不成。
说不准,今年的亏口,全都让朕填了。
而且要是开了这个口子,日后岂不是朝廷没有银子,不全都要拿朕的银子去用。
朱祁镇看了眼金英,金英心领神会,面漏难色:“王公恐怕不知,这内帑的银子,如今也是所剩无几……
陛下,也难啊。”
朱祁镇立马也是一副地主家没余粮的模样。
“金英,你岂敢胡说瞒圣”,王佐大声反驳:“内帑之中,明明还有金二十万两,银一百八十万两,何来的所剩无几。”
朱祁镇:卧槽,卧槽,卧槽……
他,他这是盯上多久了。
王佐则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内帑的多少,天下谁还能有我户部尚书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