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见四个嚣张蛮横的兵士围拢过来,暗自叫苦不迭。
自己船底下正绑着一门大炮呢!
这要是被他们看到了,安上一个“奸细”的罪名,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兵士抽出腰刀,再次指着赵平斥问。
“军爷,我是这大泽村的渔户。”赵平冷静的回复道。
四个兵士将梭子船靠拢,跳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这幅模样,确实是个渔户。
二话不说,钻进船舱里翻弄了一番,将几块面饼干粮搜刮一空。
骂骂咧咧道:“这什么鬼地方,都是些破烂穷渔户,一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有。”
兵士们见渔船上实在没有什么油水,厌恶的撤回梭子船。
一人骂骂咧咧道:“咱们李将军真特么的倒霉,好好的在金陵水师呆着,调到这个鬼地方来,咱们也跟着受苦。”
另一人说:“你懂个屁,这都是咱们李将军家里运作出来的。”
“这地方山高皇帝远,还不是任由咱们将军捏捺,不比在金陵京城眼皮子底下自由么。”
赵平从他们的对话中,推断出来。
这艘战船是新任九江水师统帅李景龙的中军楼船。
他家不知道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将梁红运作走了,取而代之。
而且,从那几个兵士的谈话中,得知这个李景龙是抱着搜刮民脂民膏的目的来的。
赵平冲着远处的梭子船,啐了一口:“呸!”
这九江府的县村百姓又有苦日子过了。
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低沉,赵平低头不语,一个劲的将船桨划的飞快。
……
再来说那艘高大的战船,威风凛凛的开进了大泽县的内河。
在内河一处官船码头停下。
码头上此时已经站满了官吏,列队躬身。
湖面上的大风将他们的长袍吹的哗哗响,也没有一个人敢动一下。
战船停稳后,放下一块栈板,一队精悍的亲兵家将,簇拥着一个白衣长袍,金甲银盔的将军走了下来。
李景龙神色桀骜,鼻孔朝天。
迎接的官员中,为首的是主簿吴江路。
吴江路谄笑着迎上前,说道:“李将军大驾光临,实乃我大泽县官员之福,百姓之福啊。”
“李将军舟车劳顿,鄙县备下薄酒一席,为将军接风洗尘。”
李景龙环视一周,见迎接自己的只是一个九品主簿,面露不悦之色,质问道:“你们大泽县的县令呢?怎么没来?是不是不将我放在眼里?!”
吴江路说道:“回李将军,鄙县的李县令这几天去了州府汇报县情,尚未归来。”
李景龙哼了一声,喃喃道:“早不去晚不去,偏偏本将军上任来访,就去。”
吴江路假装解释道:“此事当怪不得咱们李县令,收到将军要来大泽县视察的消息之前,李县令就去了。”
“不过,李县令倒是偷偷说起过你。”吴江路趁机上眼药,污蔑道:“他说您是个纸上谈兵的纨绔,全靠有个当庆侯的爹爹,才爬上水师将军的位置。”
“什么!李千禾当真是这么说我的?!”李景龙怒气滔天,他最恨别人说他是不懂带兵打仗的纨绔了。
李景龙咬牙狠狠的道:“他这是当官当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