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上菜,咱们边吃边聊。”
周鸿明呵呵笑道,大手一挥,鸡鸭鱼肉,各色菜点果子,流水一般的端了上来。
“赵哥儿,我这里粗鄙简陋,和你的画舫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还望不要嫌弃。”
周鸿明一边谦逊,一边让福全开了一瓶金风雨露,每人倒上一杯,举杯说道:
“这几日刘家酒铺的五仙液一大早就卖断了货,只好请两位喝金风玉露了。”
“来,祝各位端午安康。”
“端午安康”众人举杯,各自抿了一小口。
赵平是第一次喝这种金风玉露酒,度数大概在三十度。
以此时的酿酒工艺,纯粮能酿造到这个度数,也算的上一绝了。
只可惜,它遇到了“五仙液”这样逆天的对手,只能说它”生不逢时。
边喝边聊,几杯酒下肚,几人渐渐放松了拘束,场上的气氛变得越来越随意自然起来。
周鸿明道:“赵老弟,我痴长你几十岁,舔着脸自称一声老哥哥,你不会介意吧?”
“岂敢,岂敢。”赵平连忙回礼道,“岂敢与周老夫子平辈论交,我叫你一声周伯,你叫我平侄儿吧。”
周鸿明点点头,好一个知进退的年轻人。
他生性洒脱,没有在称呼上面继续纠缠:“既然你叫我一声伯父,那我就不客气了。”
“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又所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平侄儿,我知道你胸有沟壑,锦绣文章,可是只用来写什么话本故事,终究不是正道。”周鸿明循循善诱道。
赵平一听有些懵逼:“什么话本故事?”
我什么时候写话本故事了?
这个老伯父是不是喝醉酒了,把自己和别人搞劈叉了?
秦惜惜一听,急的跳脚,生怕周鸿明说漏了嘴。
春兰更是紧张的心脏砰砰跳,握着酒壶的手,指甲掐的发白。
完了完了,忘记交代老爷保密了。
好在周鸿明似乎没听清赵平的问话,自顾自的又说:
“平侄儿,你可曾想过入朝为官?若是想过,老朽在京城尚有几个好友,可帮你举荐一个八品文官,我相信凭你的聪明才智,三年后升迁一县之父母官,也不是难事。”
赵平拱手谢道:“多谢伯父好意,我意不在官场,只想在这大泽湖畔,开画舫,开工坊,做个实实在在的富家翁足矣。”
一个八品文官,而且还要去京城赴任,还得熬三年才能做知县,做了知县还得熬多久才能升知府?
这样的官职实在是太鸡肋,哪有他现在在大泽县做富翁这么自在?
赵平再次拒绝周鸿明的好意,令周鸿明诧异不已。
之前是劝他参加科举,他说自己不善于做八股文,这一点周鸿明倒是能理解。
现在说可以直接推荐做官,他还不要,那就有些不好理解了。
多少人苦读书几十年,只为一次中举。
还有人不愿意做官的?
周鸿明仰头将杯中酒喝掉,说:“实不相瞒,我京城的好友已经来信了,说是帮你谋到了太史局给事郎的职位,只要你过了端午,去京城,即可就能上任了。”
赵平一听,有些哭笑不得,这老爷子,对自己也真是太好了吧。
居然还给自己玩先斩后奏的这一套。
可是一个太史局给事郎,充其量也就是后世的档案馆的副科长,而且还要放弃自己在这里好不容易攥起来的事业,拖家带口,到京城去赴任,实在是没兴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