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妮她们一走,冯灵儿就赶紧给二婶报信去了。
“傻二妮回家了,金凤说她家里没人。”
冯杨氏立马会意,一个劲催促冯碾子让他去李二妮家。
冯碾子心虚,拖拖拉拉不肯去,冯杨氏一巴掌又拍在他脑袋上。
“你个憨货,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冯灵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做了这种事,心里头也是十分不痛快,见堂哥还愣着不肯动也急了。
“堂哥,我一个大姑娘帮着你干这事儿,你要是不去,我不是白忙活了吗?”
冯碾子咬了咬牙,跑出了门。
桂子文在书斋抄了一天书,掌柜的知道他有秀才功名,也认可他的字和人品,就叫他把书带回家抄,抄一本给二百文的工钱,省了他每天来来回回。
桂子文已经连夜把二妮说的故事写了出来,这是一个书生和相国小姐的话本,叫做西厢记。这故事实在是过于离经叛道,桂子文都不好意思看第二眼。
既然是写完了,桂子文便想着拿给二妮看看,故事虽然是二妮讲的,但这里面其实还是有他的润色,才子佳人英雄美人,这类话本子确实是挺畅销,为了写好,他还在书斋里找了一本别人写的借鉴,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晓得竟还有比这还荒唐的,忍着脸红心跳默不作声放回了原处。
且说李二妮回到家后就觉得脑袋发晕,昏昏欲睡,心里恼恨自己竟然还是着了道,也不知道冯灵儿给她下的什么药,强撑着往外跑,想着去找赵郎中给瞧瞧。
二妮本就是昏昏沉沉眼皮子一个劲往下耷拉,平时认得的路也不晓得走到了哪里,她本意是想去赵郎中家去,却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不知谁家堆在门口的草垛里。
冯碾子悄悄尾随二妮,见她晕倒忙凑了上去,毕竟是头回干这种事,冯碾子心里头不是不害怕。他前前后后瞅了好几遍,确认四下无人,再说柴火垛隐蔽性挺高的,这么一想,他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先解开了二妮的衣襟,又咽了口唾沫,去扯李二妮的裤带子,扯了两下没扯动,仔细一瞧才发现他刚刚一慌给抻成了死结。
还没进行下一步,那边就传来了脚步声,冯碾子一个激灵,慌忙站了起来,钻了条小路一溜烟的跑了。
来的人是桂子文。
听到柴火垛那边有动静,桂子文一时好奇就去瞅了眼,这一瞅可就坏了事。
李二妮双眼紧闭,衣衫不整地躺在那儿!
桂子文脑子里嗡的一下,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愣着站了半天,才发现李二妮正睁着那双杏仁眼冷冷看着他。
“二妮姑娘,你这是?”桂子文脸一红,忙扭过身去。
这会儿正好有人进村子,瞅见桂子文,奇怪道:“这桂家小郎干啥呢,去柴火垛里撒尿了?”
桂家小郎是读书人,行事向来端正,总不会这么几步路都不走,要在别人家门口的柴火垛撒尿吧。这人也是好奇,为了确认一下就往柴火垛那儿走了几步。
那不是李家的傻二妮吗?她,她正在系衣裳!
那人顿时吓了一跳,大声叫道:“快来人啊,出事了!出事了!”
这山野之地,多的是没有文化的鲁夫鄙妇,捕风捉影的事儿从村头传到村尾就变得言之凿凿了,更何况这种亲眼所见得香艳风流事儿?那肯定是添油加醋地说。
不过一会儿功夫,连桂子文和李二妮经常在柴火垛私会的流言都有了!
方氏是个心气儿高的,一心要等桂子文考中举人老爷了再说亲,到时候就能挑镇上,甚至是省城里的姑娘了。这乡野丫头,桂方氏根本看不上。虽然家里缺银钱,可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肯靠娶个不合心意的儿媳来供子文科考的。
听人造谣说桂子文和李家的傻二妮滚草垛了,方氏简直快被气炸了!问了桂子文,桂子文却闭口不言。
桂子文不知道二妮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一个姑娘家衣衫不整躺在那里,极有可能是被人欺负了去,因不想妄言损了二妮的名节,却被方氏误会了去。
她怒气冲冲找上了李家的门,正好赶上李田氏带三小回来。
平日村子里有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大家都围上去看热闹,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众人早就议论的热火朝天了,见方氏这般,几乎是簇拥着她到了李家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