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田氏一开始还不知道人怎么都到她家来了,听着旁边人议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妮喝没喝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李田氏面色惨白,拉着李二妮的手,还没说话泪就先掉了下来。“二妮,你,你现在咋样了?快,快叫赵郎中给你瞧瞧!”
“娘,你放心吧,我没事。刚刚我不是很渴,就只碰了碰嘴,没有真喝。”
李田氏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她明明见二妮喝了的啊。
李长发家和冯碾子家得到信儿,也都赶到了李田氏家。
李婆子对李二妮怒目而视,喝道:“傻二妮子,你都胡说八道了什么?金凤这是咋地了?”
一边围着看热闹的人替二妮作答:“李金凤往人家新娘子喝的水里下毒了,赵郎中都给验出来了!”
李婆子哪儿肯信金凤会干这样的事儿,怒气上涌,满脸涨得通红,愤愤道:“金凤好心来给傻二妮添箱的,你们咋能诬赖她下毒?下毒了傻二妮还能好好站在这儿?”
李刘氏搂着晕倒了的李金凤泪如雨下,也替李金凤辩解道:“我的儿啊,你快睁睁眼说两句,咱可不能任着人空口白牙往你身上泼脏水,那碗里的水不定是哪一个栽赃陷害你,你再不说个清楚就被扣了屎盆子了,我苦命的儿啊,这是哪一个丧天良的要害你啊!”
里正听到李家婆媳哭诉,也觉得有点儿道理,他所辖之内的村子出了这样的事儿,对他的影响也是很不好的,哪怕是叫外村人知道了,都可能会牵连到村子的名声,此时他的第一想法就是不论真相是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赵山生见里正的脸色有缓和,就猜到他的想法,在他还没有开口前,将里正拉到一旁耳语了几句,里正猛地抬头,震惊的看了赵山生一眼,表情尴尬极了。
意识到周围还有人看着,里正正了正脸色。
“是不是诬陷她还是得叫官府的人来定夺。”
人群哗然。
带到官府的嫌犯如果是女子,就算是最后被判了无罪,名声也坏了,里正要把李金凤交给官府定夺,无论李金凤是不是真的下了毒,她也没没有好下场了。
冯家的杨氏和冯碾子听了半天,俱都默不作声,按理说李金凤是她家儿媳妇儿,她怎么也得维护维护,可杨氏最近和李金凤闹得厉害,李金凤都回娘家住去了,杨氏的心思,向来是恶意揣测他人,她也怕李金凤是真要下毒害人,她敢给李二妮下毒,下回保不准就给她下了呢?
冯碾子是自始至终都念着李二妮的,今儿李二妮嫁了赵山生,他郁闷的在家里喝了一坛子酒,可惜酒太劣质,他咋喝也不醉,李金凤给李二妮下毒,那也不是头一回了,除了这一回,哪回还都跟他有关系,上次被赵山生强迫着吃了掺了药的吃食,在村子里闹了丑事,此时他多少还有点儿心虚,哪里还敢替李金凤说话。
李刘氏听里正要把闺女送官,吓得是心肝乱颤,险些跌倒。金凤送官,将来金虎也受她的累!哪怕她真给李二妮下毒了,她李二妮那不是没事吗?干嘛就非要把金凤往死路上逼?
李刘氏嘴里嚎着,往前扑了一步坐到地上,作势要用头撞地:“我的金凤啊,你好苦的命!被人害了嫁了个不顶一点儿事儿的婆家,又要被人害的送到大牢去,我不活了,老天爷啊,快睁睁眼吧,看看这些逼死我们娘儿俩的都是些啥人,等我下了地狱,做鬼也不放过他们!”
李刘氏恶狠狠的瞪视着李二妮,如果不是有人在,她恐怕就想上去撕咬李二妮了。
里正瞪了李刘氏一眼,厉声斥责道:“你这妇人,要死要活的像什么话,我会叫人把今儿这事儿报给衙门,至于衙门是就地审理还是把你闺女带到县衙审理,那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你们是不是清白的,县老爷自会审理,你这是怀疑咱们大老爷不分黑白胡乱定案?要不你也到公堂之上与老爷分辨分辨?”
李刘氏顿时慌了起来,她刚刚说的那些不过是逼迫着里正和稀泥,谁知道里正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让官府来查个究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里正吩咐了两个人把还在晕着的李金凤绑到村子里的祠堂里,派了人看守着,就等着官府的人来了说怎么办。
乡亲们指指点点的,冯家觉得丢脸,被冯杨氏拉着都回去了。
李刘氏这时候才知道害怕,心里慌了神,眼泪簌簌地直往下掉。
李婆子惊急之下倒是有了主意,眼珠子一转,悄悄对李长发说了几句话,李长发扑通一声跪下来膝行着向李田氏哭求:“大嫂,求求你劝劝二妮子,叫她跟里正说说情,万万不可把金凤给告到官府去啊,金凤姓李,二妮子也姓李,咱都是一家子人,金凤她也是你侄女啊,她管死去的大哥叫大伯的啊,求求大嫂饶了她一条活路吧!”
李田氏连忙后退,犹豫着要不要托起李长发,一脸为难的看着二妮和山生。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李金凤害我已经不是这一回了,这次我命大躲过了,下次呢?总不可能次次这样运气好。”
李田氏一听二妮说金凤害过她几次了,就想起她和冯灵儿头一回给二妮下药的事儿,那次二妮是真着了道儿,幸好不是要命的毒药,这次可是毒药啊,如果二妮喝了,她闺女就没了!现在哭的就不是李长发了,顿时那点儿同情也荡然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