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夫人急忙检查女儿的手,却未见伤口。
傻苍道:“龙夫人,你不用瞧了,不是她的血。”
“不是她的血,那是谁的血?”龙夫人惊诧问道。
傻苍道:“她怀里好像有些东西,你掏出来看看。”
龙夫人一脸疑色,伸手从女儿怀里摸了几件零碎的东西,掏出来一看,即时吓得惊声尖叫,手臂甩动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下。
众人定睛一看,那扔在地下的物件赫然是两只眼球、一只鼻子、一只耳朵,都忍不住惊呼起来,罗希辞脸色陡变,“是张真人他们的。”
傻苍道:“把剩下的几件东西都掏出来罢,带在罗小姐身上太晦气。”龙夫人吓得脸色煞白,那还敢伸手去掏,屋里人除她之外都是男子,罗希辞道:“先把小姐带到内堂房间里,叫上小玉过来。”众人齐声应承。
内堂里,小玉伸手至小姐怀里取物,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虽不知就里,但小姐这段时间发疯骂人伤人杀人,早已把她的胆吓破,又四五个人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不知怀里是什么事物,更加怔忡不安,颤抖着手把小姐怀中滑溜之物取出,当看到掌心里的舌头与眼球时,双眼一黑,摔倒在地。
傻苍道:“还未掏尽,再叫人来。”
龙夫人又叫得一个丫鬟来,正入怀掏取,坐在椅子上的罗莞燕双眼突然睁开,生勾勾盯着身前丫鬟,那丫鬟本已心惊胆战,被她毫无生气地一望,一声惊叫过后也晕了过去。
吓死人的罗莞燕眼光在屋内转了一圈,一脸疑惑之色,叫道:“爹,娘,你们这是干嘛?小玉和春妮怎么了?”
罗希辞又惊又喜,向傻苍瞧了一眼,眼光中充满赞赏佩服之意,龙夫人说道:“燕儿,你终于醒转过来,那就好,那太好,附身恶鬼走了吗?”
罗莞燕问:“恶鬼走了,已经走了,娘,你们为什么绑着我?”
龙夫人连忙蹲下,拉着女儿的手道:“刚才恶鬼上了你的身,傻天师和它大战一场,他怕恶鬼未走,因此就拿绳索绑着你。”
罗莞燕向傻苍看了一眼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娘,快给我解开绳子呀。”
龙夫人道:“是,胡管事,还不快快解开小姐身上的绳索。”
胡管事道:“是。”
忽听傻苍喝道:“慢着。”
龙夫人心中一跳,问:“怎么了傻天师,恶鬼已被你驱走,我女儿神智也恢复回来。”傻苍道:“恶鬼到底走了没有谁也不敢肯定,你们这样就放开她,要是等会她又闹事杀人那怎么办?”罗希辞道:“傻天师道行那么高深,我女儿精神又回复正常,那恶鬼毫无疑问已经逃了。”
傻苍道:“恶鬼无影无踪,要是它突然杀回来,你们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罗希辞道:“天师不是还在这里吗,谅它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时回来。”傻苍道:“本天师还没作法驱赶,只是死死抱着罗小姐不让她伤害我,小姐撞晕后神智恢复,可不代表恶鬼离身,你们这样便解绑,后果实在难料。”
这……罗希辞呆立当场。
罗莞燕道:“爹,娘,放开我啊,还等什么,我被绑得好难受,快喘不过气来啦。”
罗希辞忙道:“傻天师,你瞧这样总绑着我女儿也不是个事,先放了再说。”傻苍心想这样绑着她也不是长久之计,趁我还在这,恶鬼便回来我也还能对付,便道:“好罢,但你们要小心注意,一见异常变立即远离,中了邪的她力大无穷,六亲不认,离得越远越好。”
罗希辞大喜,边说感谢之话边替女儿解绑,最后让夫人带着多日未洗澡的女儿去沐浴更衣。女儿回复神智清醒过来,龙夫人高兴得忘记害怕,当即拉着女儿的手出房。
罗希辞叫人备了酒席,向傻苍道:“傻天师,我女儿身上的恶鬼虽然被赶走,但正如你话斋,恶鬼可能随时会回来,老夫有个不情之请……”傻苍打住他的话,说道:“罗老板,本天师来之前已经跟你说了有要事,你女儿既然已好转,那我便得去办正事。”罗希辞道:“那恶鬼还未收除,要是它突然回来怎么办?”傻苍道:“罗老板,我总不能在这里守望你女儿一辈子罢。”
百般挽留不得,罗希辞无奈,便道:“傻天师,现下夜已深,办什么要紧之事也不差这半晚,先吃一顿酒待天亮再去办不迟。”
喜宴没吃成,又忙了大半夜,傻苍早感饥肠辘辘,便点头应承。席间,傻苍对罗希辞说起陈明道嫁女喜宴被人破坏之事,罗希辞几日来为女儿中邪之事忙得焦头烂额,对刚刚发生这件轰动全城的大事也只略有所闻,来不及关心。
于傻苍问起陈明道房产之事,他倒是知道几处,叫仆人拿来笔墨纸张把详细地址给罗列出来。
酒宴过半,龙夫人带着女儿前来道谢,感激傻苍救命之恩。那罗莞燕额头肿胀已消去大半,一身紫色轻纱,珠钗插云鬓,娉婷婀娜,模样儿虽然算不上惊艳,却是十分耐看,只年纪稍大,约摸已有二十五六,但瞧其妆容打扮,似乎还未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