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腾龙道:“南门师叔,我瞧那范都督双眸英气隐隐,神气内敛,内功深不可测,官场上前途更加不可限量,咱们此次帮他一忙,他必会承咱们的情,将来咱们报师仇雪堡耻灭百虎门,范都督也会伸出援手,那时咱们的胜算便会大增,眼下良机实是千载难逢呀。”
钱不多道:“大师哥,报师仇雪堡耻,是咱们黑云堡弟子义不容辞之事,何必借他人之手?”
南门来风沉声道:“可是凭咱们眼下的本事,就算找着了敌人也是枉自送死,如果黑云堡再不寻思变革求发展,那就只能坐等时光白白流逝,报仇之想休也再提,黑云堡便再发展一百年,一千年,也还是目前这个熊样!”
屋内静寂良久,南门来风又道:“如果怕这怕那,别说李大哥之仇报不了,便那傻根与黄秋生,咱们也奈何不了。”语气中透出一股严厉。
袁腾龙与钱不多对望一眼,齐声道:“是。”南门来风推开窗户,冷冷夜风吹进,放温和语气说道:“腾龙,不多,咱们这一代人的仇怨耻辱,由咱们这一代人解决,何必留给下一代?身为学武之人,须得以安逸生活为耻,以刀口舔血下为荣。”
袁腾龙与钱不多全身一震,袁腾龙大声道:“南门师叔说得对,如果贪生怕死,又何必选择学武一条路?”钱不多道:“南门师叔有如此宏愿,实是黑云堡之幸,不多一切听从师叔吩咐。”南门来风道:“范都督请求之事,我不敢独断,等回去和你们师叔商量之事再作决定。”过了一会儿,有二人从大屋里出来,瞧身形其中一人便是矮冬瓜袁腾龙。
傻苍一动不动蹲着,过了大半个时辰,突然眼前一黑,房内灯火熄灭,此刻万籁俱寂,倘若就此走开,只怕给武功高强的南门来风知觉,且待他睡熟了再说。当下仍靠在窗下的墙上不动,过了好一会,听得房中鼾声响起,这才慢慢站起身来。
他一步一停,缓慢走开,离得好远一颗心才得放下来。俗话说长行夜路终遇鬼,傻苍正躲躲闪闪走着,突然听得身后有人喝道:“站着,是谁?”傻苍心中一惊:“糟糕糟糕!”立时站着不敢动。五名士兵从身前身后的黑暗中出钻出来围着他,一名军官模样的人举着灯笼照着傻苍,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要放倒身边这五人不难,但府内高手如云,引发动静后想要逃出去怕是不易,傻苍心如电转,“五位军爷来得正好,我是黑云堡的弟子,刚从师父房间里出来,乌灯黑火的,我找不到回路。”
一名年轻军官半信半疑道:“黑云堡的弟子?那你为什么走得这样鬼鬼祟祟?”傻苍脸不改色说道:“我和袁大师哥钱三哥出了师父房间后,他们说我没有方向感,一定找不回归途,我气不过便跟他们赌一把,那知这都督府又大又复杂,我转来转去找不着,心中羞愧不已,因此……因此走起路来就有点、有点偷偷摸摸,请五位军爷莫怪。”
年轻军官还是不信,道:“你怎么证明自己是黑云堡的弟子?”傻苍道:“怎样证明?不如这样吧,你们带我回屋,由我胖师兄来帮我验证。”
袁腾龙矮如冬瓜,都督府众人大都对他印象深刻,年轻军官一听他这么说,心中疑虑消掉大半,说道:“他们住在那里?我带你过去让他领人。”傻苍怎么知道袁腾龙和钱不多住那里,脸露苦色道:“军爷,我只记得我们住的那间屋有门有窗,具体在那里,这可就难倒我了。”
五名兵士一听,禁不住都笑了起来,一人道:“这位兄弟可真有趣,你在这儿也住得几天,竟然只记得居住的房屋有门有窗,你为什么不说那间屋子有墙有瓦呢?”众人一听,更加嘲笑起来,傻苍讪讪笑道:“让众位军爷见笑,小弟对环境、地形、方向有天生缺陷,是个十足的路痴,不然袁大师哥也不会跟我打赌。”
那年轻军官道:“如果我们不出现,你岂不是一个晚上都在寒风中悠转?”傻苍道:“那倒不会,如果亥时我还回不去,袁大师哥会出来找我。”军官道:“你们这样在都督府瞎转十分忌讳,林毅,你去问问贾管事,看看黑云堡的弟子被安排住在那间客房。”一名兵士应道:“是。”转身离开。
傻苍从怀中掏出一块一两多重的碎银交到军官手里,惭愧笑道:“因我经常迷路,怀里不得不放上几块银子用以感谢好心人,小小酬劳,请军爷收下。”那名军官推辞,正色道:“兄弟当我是什么人,带你回屋是我的责任,你给钱,那是看不起我。”
傻苍硬把银子塞进他手里,道:“在下那有这样的意思,兄弟误会,俗话说好心有好报,你有好心,若没有好报怎么成?”那军官推辞几下便收了下来,说道:“兄弟太客气,兄弟怎称呼?”傻苍道:“在下姓钟,军爷贵姓?”
军官道:“我叫郭仁杰,兄弟入黑云堡多长时间?”傻苍见他放下戒心和自己套近乎,心中一动:“何不顺势问问邓伯父他们关在那里?”便道:“小弟自小就在南门庄主门下学艺,屈指算算,已有一十二年了。”
郭仁杰脸露出羡色,说道:“钟兄弟年纪轻轻,便被南门堡主带在身边,可见武艺一定十分高明。”傻苍道:“不是吹牛,论武艺,我在黑云堡弟子中可排得入前十,不然我这等大路痴怎会被堡主看重?如果有时间,咱兄弟俩可以切磋切磋。”郭仁杰道:“切磋就免了,兄弟还是指点指点我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