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二人轻功绝佳,率先追上,落在后面的魏长老边追边喝道:“谢霆,看你还能退到那里,这便是你多管闲事的下场。”
谢霆屹立滕王阁顶,江风飒飒,扬袍舞发。落日照在他雄伟身躯,隐隐发出一圈金光。
待安宁二人跃上,谢霆急攻三刀,待魏长老也上得来,即从第顶层翻身下跃,落下时左脚于第五层檐角轻轻一点,钻回护栏内,宁婆婆见状即时叫道:“那里走!”
自恃轻功了得,即时飞身而落,左脚同样踩在檐角上,正欲借势跃起,突然一道黑影自护拦疾闪而出,是那谢霆回身兜头斩下。宁婆婆这时三面临空,立足不稳,闪无可闪,躲无可躲,面对泰山压顶般的一刀,勉强举起黄金杖横在头顶档格,
谢霆乌蠡刀个倏地收回,空中飞出一脚,踢在宁婆婆胸腹上,喀喇喀喇肋骨断折声响起来,宁婆婆枯瘦身躯飞了出去,如断线风筝仰身下坠。安婆婆这时还在第顶层上,见得相处多年的好姐妹坠下,想也不想即时跃下,欲接住宁婆婆。
谢霆站在第五层的飞檐上,瞧见安婆婆肥大的身影扑下,双脚一点跃出,挺刀直刺其腰腹。安婆婆绿杖后挥,径直磺向谢霆脑袋。两人在空中边斗边落,此刻安婆婆自顾不睱,那里还有能力去接宁婆婆?
那边厢宁婆婆于空中勉强调整了姿势,以双脚着地,只是这时她身受重伤,真气涣散,双脚软而无力,从高空坠落,着地即扑在石台上,撞得头崩额裂,两条腿骨齐齐断折,冲破皮肉,情状异常惨烈。痛苦虽烈,宁婆婆却不发一声呻吟,半躺石台上,仰看谢霆与安婆婆从空中飘下。
魏长老此时尚在阁顶往下跳,谢霆知道眼下是杀安婆婆的绝佳良机,双脚刚一着地,立即施展出血饮刀中最精妙的招式,唰唰唰唰唰接连劈斩五刀,把安婆婆逼得连连后退,谢霆第六刀削出,安婆婆绿杖脱手飞起。第七刀如光似影,倏然刺出,破胸而入,将安婆婆肥胖身躯刺了个对穿!
魏长老轻功没有安婆婆高,不敢从第顶层直接跃下,只能一层层跃落,刚至地面时,谢霆已然从安婆婆胸膛中抽出乌蠡刀,溅着点点鲜血迎面劈来。
没有两位长老相助,在敌人梦幻百变的刀法笼罩下,魏长老迅速落于下风,不出五十招便被乌蠡刀划破咽喉,连逃命的机会也无。魏长老在青莲教十长老中排名第六,单打独斗虽不是谢霆对手,但与安宁两位长老联手合斗谢霆,决无落败之虞。只可惜青莲教行事从来极为隐蔽低调,自教主、护法、长老、法师而下,从不在江湖上露面,对江湖上的一切事务不闻不问,既无朋友,亦无敌人,因此她们三人武功虽高,临场应变、料敌机先经验却少,不知变通,被老道的谢霆引开分个击破。
谢霆走到宁婆婆身前,喝道:“妖妇,你们一生害人无数,想不到也有今天罢。”宁婆婆骂道:“恶贼,你得罪了我们青莲教,休想活得长久!”谢霆道:“只可惜青莲教也要和你们三个一般寿终正寝了。”宁婆婆大声叫道:“放狗屁,你便死一百回,青莲教依然圣水长流,圣火长明。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趋吉。
大劫在遇,天地皆墨,日月无光。青天将死.苍天将生。世界必一大变。天下当大乱,弥勒佛下生。黄腾,黄巢重生,当主中国。斗转星移,日月复来。恶逼善反。弥勒佛下生,黄王出世……”
谢霆愈听愈怒,喝道:“害人不浅的老妖婆,竟然还怀着一颗救世人于水火的慈悲之心,可笑之极,到阎王爷面前再唱罢!”乌蠡刀前出,送了宁婆婆上路。
他收好刀,抱起沙丽的尸首,低声道:“沙丽,你看到未有,我已替你手刃了三个仇人,你再放长眼看着,看着青莲教如何在我手中毁灭。”于无数人目光中展开轻功出城,奔行十余里,将沙丽尸首暂厝于一座山山腰的密林下,随后下山脚向农户借得一柄锄头,回掘一个浅坑,把沙丽放进坑内埋上,于坟旁树上做了记认。
回城后又想,丧事不能太过马虎,找棺材店买了一副好棺材收敛尸身,让掌柜帮忙立碑,算是对沙丽一番情意及豁然回首的报答。
此后一月,谢霆遍寻青莲教踪迹而未得(南昌分堂庄堂主等被傻苍杀死并摧毁,前文已有交待)。这日午后,走进邻县一座酒楼,独自要了酒菜,边喝酒边寻思:“欲杀黄腾摧毁邪教,得铲除他的羽冀,她们每人手上流淌的血,决不会比我少,对那些执迷不悟的教众不需手下留情,只可惜青莲教的人行踪诡异,胆小如鼠,都不知躲到那里去。”
不知不觉天时已黑,喝得正酣时,酒楼外来了一队人马,谢霆只看一眼,便知是江湖上走镖的行伍。镖车停放于大院,四名趟子手把镖车上一只长方型大箱子搬进酒楼,放厅上坐席旁。不等坐定,为首的虬髯汉子即叫小二送酒菜上来。
一众趟子手与镖师个个又瘦又黑,眼光收缩,一身闻不出是什么味的气息,类似发霉的阵旧泥味。只为首那名五大三粗的汉子眼光凌利,有些江湖上走镖的镖师风范。十余人只顾低头吃饭,几没交谈。
那只白木箱子实在太过类似前几日买的棺材,把整条过道占据,谢霆不由得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