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找他过来帮爹爹治病的么?”丁秋芸又问。
王进道:“回二少夫人,是的,大夫人记得我堂哥在茅山做道士,知他驱鬼除妖看相医术什么的都有涉猎,便请我写信请他过来。我堂哥还没进府便断定老爷撞了邪魅,他法术也当真厉害,就这样在屋内绕了几圈,口念咒语,当天晚上老爷的病情即有好转。”
“原来是这样。王师哥,我爹爹和大娘去了那里?”周通问道。
王进道:“回二少爷,我不清楚。”
丁秋芸道:“王师哥,是不是你堂哥跟大娘说了什么,不然为何大娘过后带着尚在病中爹爹突然离开周府,这可是数十年来从不曾有过之事。”
王进心中一震,道:“我不清楚,应该没有吧,堂哥受我邀请前来替老爷治病,之前不认识老爷和大夫人,怎可能做出唆使之事?”
王进向来不擅说谎,被他们这样问了几句,脸上开始有点不自然,微微变色,他心中也不确定老爷夫人的离开与周苍是否有关,回答起来显得底气不足。
丁秋芸又看他几眼,道:“王师哥,怎么了,你好像有些害怕样?”
王进嗫懦道“我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周通立即问道。
“担心你们误会,以为老爷夫人失踪之事以我有关。”
“只要王师哥问心无愧,又何必害怕?”丁秋芸站起来推开窗子,一阵冷风刮了进来,望向漆黑的窗外。
王进道:“是,二少夫人说得是。”丁秋芸道:“王师哥回去罢,你堂哥回来后,立即过来通知我们。”王进师道“是,是。”
王进离开后,丁秋芸道:“夫君,我觉得王进甚是可疑,查清爹爹与大娘离家出走原因及住处就落在他身上。”周通道:“夫人说得不错,我派人暗暗盯着他,这小子一向不太听我的话,早就想教训他一顿。”
丁秋芸望着窗外,心想:“王进是他最亲密的人,当然不会对你谄媚奉承,他现在到底藏在那里?那家伙武功比我高得多,看来要请师父出马才治得了。”
周通走到她身后,轻轻抱着细腰,低声道:“秋芸,在想什么?”丁秋芸依在他怀里,道:“夫君,你有没有想过大伯为何不辞而别?”
周通一怔,道:“大哥心爱着郭姑娘放不下,眼看和九公主的婚期将近,逃婚找她去了。”丁秋芸道:“可他走得诡异,房间里一堆呕吐物,怎么解释?”
周通将嘴巴伸至丁秋芸耳边,低声道:“还要怎么解释,酒壮人胆,大哥喝醉后才做了平时不敢做的决定。”
丁秋芸挣脱他的手,走到桌子旁坐下,道:“你希望他回来吗?”周通道:“当然,我们好不容易才一家团圆,只是这回大哥逃婚比起上回越狱逃跑,皇上的态度截然不同,恐怕没那么容易收场。”
“哎,你想得太简单了。”
“秋芸,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提起我大哥?”
丁秋芸道:“夫君,你为什么不深入想一想,大娘为什么会带着爹爹突然离开?”
“难道……是我大哥暗中出的主意?”
“有一个问题我想不明白,夫君请替我想一想,倘若大娘与爹爹离家这事出自于大伯的主意,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周通瞧着桌上的牛油大烛,沉思一会道:“你意思大哥消失并不为逃婚?”
“夫君,我感觉大伯在咱们家很特殊很微妙,到底是什么原因?”
“秋芸,为什么这样问?难道你怀疑大哥有什么图谋?”
两人你问我,我问你,谁都没有回答对方问题。
二人各怀心思,刹时之间,屋内一片寂静。
躲在窗外偷听的周苍心中暗想,弟妹可真聪明,居然猜出爹娘离家乃出于我授意。从他们话中之意推测,夫妻俩似乎都不知道父亲被人下毒暗害,因此对于爹娘的突然离家想不出其中的缘由。
过了一会,丁秋芸打破沉默开口说话:“夫君,你说爹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来得这等突然,并且连皇宫里头最高明的大夫也束手无策?”周通道:“那两个道士不是说爹爹撞了邪么,大夫看不好也属正常。”
“你当真相信那鬼神之说?”
“不信也得信,道士作法后,爹爹的病不是立即好了许多么,这你也亲眼见到。”
屋内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半晌,周通问道:“秋芸,那天龙门客栈的
一对男女是谁?”丁秋芸没有回答,过了良久才道:“我不知道。”
妻子不说,周通没敢多问,道:“我想去鲤跃客栈探一探。”丁秋芸道:“现在吗?”周通道“是,爹爹没有找到,我没有心思睡觉。”
“好,我陪你去,顺便去找找星宿二仙。”丁秋芸站拿上长剑挂在腰间。
两人交谈之中没有提及箫冰冰,似乎并不清楚日间发生的事,周苍心下愈发疑惑,冰冰到底给谁掳了去?本来还想在他们口中探听到箫冰冰消息,眼下却是落空,该怎么办好?
周苍缩身窗户下,怔怔目送着两人离开。
过不知多久,又有脚步声响起,有两人提着灯笼走近。
“他们俩去而复还。”周苍立即窜至杨柏树后藏了起来。
不料来人并不是周通和丁秋芸,而是二娘罗艺芬和一名贴身丫鬟,罗艺芬走到门前边拍门边叫:“通儿,芸儿,你们睡了吗?”
叫了好几回没得回应,罗艺芬推门进去,门没锁,屋内烛火明亮,却一个人影也无,在屋内转了一圈,没能找着儿子与儿媳,罗艺芬只好关门离开。
周苍寻思,爹爹在二娘房中犯病,如果冰冰说得对,爹爹发病是因为吸入蔓萝紫陀的香气,那么敌人肯定在二娘房中也放得蔓萝紫陀,可她房间内似乎没有摆插花,如果敌人突兀地放一两支鲜艳夺目的花枝在房间里,二娘怎可能没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