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有听到我说话嘛?信号又不行了?”
手机里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唐漫这才收回目光专神地听起电话。
“哦,刚才是有那么一点儿信号不行啊……”
她敷衍着两句,眼睛仍是瞅着车里正在伤心的情侣,奇怪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因为刚才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声真的像极了肖云安的声音,可是她犹豫了一会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不是在住院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世界这么大,就连人尚且都有相似得如同胞的人,更何况是声音呢?
唐漫这样想着有些困惑地眼睛也转瞬清明起来,握着手机又环视起周围,地下停车场陆续有车辆停进来。
看着前面正从车里出来的一男一女,她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站在这辆车的正前方如此明显地观看车内的人,实在是有些不妥。
她忙将黑色口罩重新带好,左手一并快速地理了理右边长发,故作镇静地提了提手提包又继续往前走了两步。
只是来看一趟肖云安而已,可不是来给自己找麻烦的,她好歹也是个三线女演员,可不想就这么被人误会有偷视别人的癖好。
“那你呆会儿可得收收脾气啊,不管再怎么不情愿,今天病人属最大。”
听着对方再次的叨叨,那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更是显露出不耐烦。
“好了好了,这些我都知道,我这不是自己来了嘛,怎么一个个搞得我好像又会做错什么事情一样。唉,也不知道她醒过来没有,听谢远说得情况挺严重的,哼,他明明知道我不来也不会有什么,就非得要我做这个面子功夫,问题是回去还不能对他发脾气,我可真是憋屈死了。”
唐漫握着手机不停地跟龚言诉着苦水,龚言也只能一直用着玩笑的语气开导着她。
“没事没事,等你回来谢远他一定会陪你买买买,你去……也许是最合适的嘛,难道你想看到许也拉着他亲自过去探望吗?”
唐漫一听这话气愤得简直就要挂了电话,但是心里又是咽不下这一口气,他来看她,凭什么啊。
她肖云安对他来说连前女友都不是,他有什么理由亲自来看她,别忘了,当年她出事时他谢远不仅袖手旁观还为了躲避她人都跑到北京去了。
现在跟自己说只是见她十分困难想帮她一把,鬼才会信呢?
她压着身体里的怒气,对肖云安的怨恨又是更增一步,事实上,就连她有时也不得不佩服这肖云安可真是有本事啊。
谢远他自己不要她了,她意然还能勾搭上背景更强的许也。
当年许也明明也是十分讨厌肖云安的,可从来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没想到啊,两人只不过才一起合作了一部戏的功夫,就把他也给迷得从此一心只在她身上。
而她这个绿茶也不管他们表兄弟的关系,就这么一直跟他暧昧不清地吊着他的感情,不得不说,爱而不得对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太致命了。
越是长相清纯的女人越是能把男人耍得团团转,即使是自己被伤害也不会说出对方一个字的不好,明明就是个勾引别人的狐狸精,却总是能让这些男人想着法子帮她。
唉,也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呢,许也他自己识人不清,又从不理外人的好意劝告,她可真想看看这么痴情的富少爷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够如愿抱得美人归呢?
唐漫感慨地摇着头,迈着风情万种地步子,内心依旧鄙视着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现在趁自己还没着急上火,不跟龚言把这委屈通通说出来,她可真怕自己呆会儿见到了肖云安会忍不住又要呛声先“问候”对方,在医院跟一个病人吵架,那叫什么事啊。
“其实他也挺为难的,自己人不在经扬娱乐,还要给你这些资源,你不是说他最近很烦房地产那边的事嘛,就当帮他少件烦心事吧。”
“哼,他最为难?”唐漫直接不屑地冷笑起来。
“这些年要不是他一直跟她这么不清不楚地联系着,我能看她不顺眼嘛,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专门盯着那些围着他的臭女人?想买什么我自己都买得起,用不着他来假情假意给我买。”
“哎呀,这人还没看到你就先忍不住发火了啊,说实话就演戏这一块呢你还真要跟人家肖云安学学,看看什么叫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管多少人讨厌自己,老娘我就是要出现在你们面前恶心着你们。”
龚言并不知道她的这翻“良言”劝告非但没有让唐漫郁闷的心情有所缓解,反而让她一直极力保持地骄傲姿态瞬间破防,明知道演技这一块是她的命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她气恼地跺了剁脚,又愤恨地回头望了一眼那辆轿车。
出道的这几年在谢远的帮助下,小制作的女主戏她是一部接着一部拍,但那演技却像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满怀欣喜与期待地种下的一颗花种。
无论是多么悉心地浇灌,还是日复一日地努力给它养分,它都毫无破土而出的痕迹。
而肖云安的演技以及她本人,简直就是那野外地里生长着的一颗杂草。
无论是风吹雨打,还是严寒酷暑都阻挡不了它的野蛮生长,即使是被摧残折断,也能凭着最后的顽强继续地往上冒出一截。
外界一直嘲讽她不是经扬娱乐真正地一姐但却是拥有着不输一姐的资源,营销号更是文章里只差点名说她是资源咖。
每当看着这些刺眼的形容词,她只会将手机丟到一旁,抬起头露出那高傲地目光,切,我就是资源咖怎么了,有本事给你们家那位抢资源呐。
而龚言作为自己的最好朋友,“面瘫”这两个字也是从来不敢在她面前提起,但今天她可真是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呵呵,演技呢我是跟她学不来了,要不呆会正好跟她取取经学学一个绿茶是怎么变成别人的白月光的啊,你不是现在正好要去跟青年才俊相亲嘛,我晚点就把现学的教给你啊,哈哈……”
一声声无情奚落的笑声仿似晴日里突降地冰雹,一颗一颗接连地砸入肖云安的心里。
而与此同时,苏煦清的双眉也是突然皱成一团,眼神下意识地往下移动着,直至停滞在那只紧紧抓在他右腰间的手,一切明了。
腰间持续传来丝丝的疼痛,他能感受着肖云安骤然变化的情绪,尽管他很想开口给她一点安慰,但现在他也只能尽力地克制着自己想为她出头的冲动。
他一言不发,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这个女人。
“嗯,她来了啊,不过我还要在这里再等等,她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还在路上堵车,我跟她约好了先在住院部门口碰面,然后再一起去看肖云安的啊。”
“对啊,我当然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去看她的啊,不叫贺欣去我还能叫谁跟我一块来啊?她可是一直最巴结着肖云安的人,一听到她出事就火速从片场赶过来了,要不然就算是他让我来我也不会来的,有她在,我走个过场就行了。哼,她那张能把什么都说得天花乱坠的嘴,也就肖云安这个傻大姐能信她的鬼话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