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洲瞪圆了眼睛,“我一定要把那个人关起打一顿才解气,就算是女的我也要动手!而且一定会把他告上去,坐牢坐穿底。”
“那你觉得唐总呢?”
瞬间,周洲没了话说。他能看出来,唐总对文野真的很好,用情至深。那一天,想必是特意过来给文野一个惊喜的,却没想到收获的是一个惊吓。
而且援救那一天,还是最冷静的那一个。他知道,越是冷静,心里肯定更加害怕且不安。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文野,“不知道文野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起来。”
“一切都好起来的,何况唐总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昂贵的医疗设备。”苏故民接着说,“肯定会没事的。”
一旁的宋池听到这里,只觉得有些烦闷,然后跟他们两个打了一声招呼,就过去阳台那儿了,靠在栏杆上抽着烟。
成功解决完这件事之后,他们一起去了一趟医院看文野。宽阔的病房里,鼻尖充斥着消毒水味,文野躺在病床上,目光紧闭着没有任何动静。
算算日子,少说也有半个月了,询问医生情况,千篇一律的答案,病人现在生命还算稳定,有希望醒来的。并没有说肯定,仅仅只是有希望而已,也没有说这希望到底有多少。好在,没有人询问过医生这个问题。
只是唐牧川一天比一天焦虑了起来,晚上时常失眠做噩梦,明明他就睡在文野边上陪护床上,每次做噩梦都是看见文野朝他挥挥手,说要离开。
每一次,他想上前把人追回来,中间却隔了一处隐形的隔断,他踏出不了一步,只能绝望的在原地看着对方身影离他越来越远,直到消失成一个点,他在站在原地痛哭失声。
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了,深夜从噩梦里醒来,他便不敢再继续睡下去了。守在文野身边,听见对方平稳的呼吸声才能稍微松懈一点。
长期这样,他的精神状态差了许多,整个人变得非常憔悴,眼底也是一片青色。后面在医生的建议下,开了一些安睡的药物才勉强好了一点。
直到某天深夜,他再次从噩梦中惊醒,哆哆嗦嗦的趴下床,走到文野那张病床上,浑身都在颤抖着,心底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他忍不住念了好几声名字。
“文野。”
他独自念着,没有任何的回应声,耳旁只是机械设备发出来的滴滴声响,隐约间还有外面哭闹的声响。
突然,他听见一声刺耳的声音。
滴——
原本心点图上面平稳的心跳记录,瞬间在他的瞳孔里变得了一条直线。
顿时,他的瞳孔剧烈一颤,赶紧按下紧急按钮,看见医生和护士涌进病房的那一刻,发疯一样哀求着他们,一定要想办法把文野抢救回来。
文野就是他的命,如果没了,他该怎么办?
深夜,手术室外。唐牧川失魂落魄的坐在走廊两侧的长椅,早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的心情。和文野的往事种种,如电影一般,一幕幕的在他脑海中放映着。
他好后悔,后悔没有从一开始好好的对待文野,让人受了数不尽的委屈。一切原因都怪他,是他明明把人带回了家,却撒手不管了。还使劲的去欺负人,让人总是受伤。
其实他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他才是那个对文野伤害最大的人。所以能不能给他一次补过的机会,让他用下半生,好好偿还回去。一定会把人捧在手心里去宠着。
再也不会让人受委屈,还发生这样慌缪的事情。他现在还记得,当时杨青的回答。
她说,“我也不想这样的,谁让文野抢走了我的奖学金,你知道这奖学金对我这种贫穷的家庭来说,有多重要吗?”
有多重要?重要的比过了一条人命吗?此时,他直接被人气笑了,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答案是如此的慌缪又简单。
大约余晖从灰色的天空缝隙照射出来,手术室才熄灭了灯。唐牧川立即起身,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
只见,医生朝他摇了摇头说,“抱歉,陆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