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风白苏带着葱白离开寒枫殿的时候,天色已有些微暗。
出来大殿后,风白苏方才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脸庞渐渐低沉了下来。
想到风白降这段时间生病的日子越发多了起来,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她在原书中的结局。
虽然她嘴上告诉她不要胡思乱想,但在原书中六皇女确实是没能熬过二十岁。
想到这里,风白苏的心里忍不住沉闷起来。
两人相识的时候,还是在她十岁后可以下床走动第一次参加宫廷宴会的时候。
风白苏那时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着呆,突然身边就有人坐了下来。明明自己瘦弱的看起来更让人心疼,却又努力向她表达着关怀和善意,问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刚开始的时候,风白苏以为她也不过是因为自己不得宠的处境,所以才会来接近自己这个同样不受宠的人。相互抱暖。
只是后来,她总是时刻都念着她。有什么好的东西都要给她留出来。不管吃的用的,只要是她觉得新奇的总要满脸温柔的先拿给她。
明明她自己的处境还不如她好。毕竟她再不受宠,身后也还有个贵君父亲可以依靠和撒娇。
也是从那时起,她才猛然发现,原来自己这个温柔的六姐姐什么都没有啊。
在这冷漠诡谲的皇宫中,行单只影的,永远都是孤单一个人!
葱白看着自家殿下有些低沉的背影,忍不住担心道:“殿下,您没事吧?”
自家殿下素来与六殿下关系极好,是真真正正的将六殿下当成了亲姐姐看待的。恐是又想到了六殿下的身体有些难过吧!
风白苏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听到葱白小心翼翼的声音后,她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又变回平时那个懒散模样,嗓音慵懒:“无事。就是想到明日又要去文渊阁了。一时悲从中来难以接受而已。”
话落,她还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葱白见她这副长吁短叹的模样,一时也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低落了。
见她这么说后,她小声嘀咕道:“可您刚才不还一副接受了的样子吗?”
风白苏听到她这话后,停下了脚步。扬手给了她一个爆栗:“我那是被迫接受好吗?”
葱白猝不及防,立马吃痛的捂住了脑袋。看着她又继续朝前走去,小眼神有些幽怨。
第二日一早,风苏白正盖着锦被睡的正熟的时候。
突然身上一凉,葱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殿下,时候不早了!您该起来去文渊阁了!”
风白苏却烦躁的转过身去,不想理她。
见此,葱白咬了咬牙,突然开口道:“殿下,贵君来了!”
话音刚落地,就见刚刚还在床上躺着的人,立马坐了起来。
声音有些紧张道:“哪呢?我君父在哪?”
若说风白苏长这么大最怕谁?不是女皇,也不是凤后。而是柳贵君,也就是风白苏这一世的父亲!
这倒不是因为他对风白苏严厉。而是她君父的性子,实在是让风白苏头疼。
只要风白苏一不听话,他就坐在她面前哭哭啼啼的。
你能想象一个大男人弱柳扶风般的坐在那里,跟着小白花一样哭哭啼啼的吗?
拥有前世记忆的风白苏反正是接受无能!
所以,这样的情况发生的次数多了,风白苏渐渐就对她这君父有了心理阴影。
葱白见她紧张的模样,将地上的铜盆又端了起来。
看着她淡定的解释道:“殿下,贵君他没过来。不过您也该起来了,该去文渊阁了。”
风白苏:“……”
她狠狠瞪了葱白一眼,“你狠!”
这才就着铜盆内的清水洗漱起来。
葱白见她凶恶的眼神却一点也不怵她。
见她将擦洗过后的白帕扔到盆里后,又面不改色的端着铜盆走了出去。
风苏白见这小丫头有恃无恐的模样,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惯着她了?
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后,她这才开始下床穿衣服。
风苏白并不习惯被人近身伺候,身边除了葱白外,其他人都被她找理由安排到清风殿其他地方干活去了。
今日她倒没有穿艳红的锦袍,而是挑了一身桃粉色。
这么嫩的颜色,对于女尊国的女子来说是极为排斥的!也就只有呆在深闺里的哥儿才会喜欢。
风白苏却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一身嫩粉色的衣衫衬的她那张精致绝艳的脸越发勾人起来。松松垮垮的领口露出里面白皙如玉的脖颈,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眸慵懒的半眯着,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肆意又邪佞的感觉。
葱白再次走进来的时候,就见自家殿下这副勾人的样子。
即便身为女子,还是忍不住呆了呆。
不管她家殿下性子如何,但这长相绝对是皇女中的佼佼者!
葱白现在也能理解为何她家殿下会传出风流浪荡的名声了。
她心里叹息一声:长的太好也是一种罪啊!
两人走出清风院朝文渊阁去的路上,不负众望,又是收获了一众小宫侍爱慕羞涩的眼神。
葱白面无表情的跟在风白苏的身后,内心已经麻了!
来到文渊阁的时候,风苏白还没有踏进去,就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传了出来,听声音还是个男子。
她忍不住挑了下眉,没想到看起来端方雅正的老太傅竟然还会有这种爱好?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老太傅年事已高,已快至古稀。老人家一生传奇颇多,名下学生更是数不胜数,算是真正做到了桃李满天下。
女皇也十分的敬重她。考虑到老人家的年岁,就让她在文渊阁整理起古赋诗集。这算不得个正经职事,时间安排全凭老太傅喜欢。
风白苏的工作就是替老太傅代笔,平时抄录整理一些东西。
女皇当时的意思就是,老人家年龄大了,眼花手抖的,以免累到她,就给她分配个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