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脑子出问题?”
傅南商清楚地记得自己的体检报告没有问题。
不仅是没病没灾的没有问题,是虽然总是熬夜但是也比正常人健康的那种没问题。
他的楚秘书看着他:“老板,这个世界是概率学的世界。”
她的脸上带着笑容。
傅南商整了下自己的袖扣,他今天穿了西装,搭配领带和无边眼镜,头发也很梳得很妥帖。
可楚上青并不关心:“就像这里的一些项目和投资意向,都带有一定的预测性,赌的就是概率。”
“这句话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傅南商突然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从楚上青的怀里将文件接过来,“你以前也赌过概率。”
楚上青垂着眼笑:“是么?我还以为自己一直是做的流程式工作,毕竟我是一个秘书。这些文件你看一下,如果觉得可行我会录入系统。”
“好。”
“那我先去工作了,有问题随时叫我。”
“好。”
傅南商抱着文件看她快步走出去,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些文件。
“唉。”他叹了一口气。
解开西装的扣子,脱去拘束,又摘了眼镜,他开始看这些文件。
就像楚上青说的那样,这些文件都是建立在对未来的一定预设上,却也有很强的可行性。
而且,每一份计划都有planb。
这非常非常地楚上青。
笔尖在纸面上画了个圈,圈出了“planb”几个字母,男人突然笑了。
“楚秘书,兴何资本的宋总想约你见面。”
“电话转给我。”
“好。”
兴何资本同样隶属于傅南商名下的商业版图,和乐海一样是由继承傅氏集团之前的傅南商以个人名义创建,主要从事项目发掘和天使投资的工作,与乐海ceo陈章涵一样,兴何资本的ceo宋沁雅也是傅南商的合伙人,同时也是他的大学同学。
“小楚楚,我在楼下,来跟我一起喝杯早茶吧。”
“如果是公事,今天我实在没有时间,只能给你半小时,如果是私事,我们可以下午下班后再聊。”
电话里的女人声音突然甜腻起来:“有公事也有私事,哎呀,怎么办,姐姐我就是这么公私不分讨人厌呢。”
楚上青还是答应了邀约,她也有些公私不分的事要请对方帮忙。
离开傅氏大厦走二百米有一家颇有名气的广式茶餐厅,贪图享受的宋沁雅是绝不肯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来聊天的,必要吃吃喝喝还有人伺候,在这一点上她与办公时候什么享受都可以将就的楚上青截然相反。
“来尝尝这家新出的虾饺,我前几天就看探店视频里说了,今天来拔草还顺便带你享受下,有没有觉得姐姐对你特别好呀?”
此时的宋沁雅一头卷发被临时扎起,俨然一副老饕要享受美食的架势,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位手握二十多家公司命脉的强硬派投资人。
虾饺确实做的不错,楚上青吃了一颗,她今天的早餐是虾仁腌肉三明治,对虾仁的兴趣已经降到了最低,倒是当季的秋葵不错,她吃了几筷子。
“之前我给傅小南看的那家资讯平台,他有没有什么意见啊?你给我透个底。”
楚上青喝了一口茶,说:“老板对病毒式推广继而市场排他的做法并不看好。”
这却是过去十年来无数“行业独角兽”崛起的秘诀。
放下筷子,宋沁雅幽幽一叹。
“他如果也这么说,我也不必找你,他居然批复说‘羊群里最瘦的羊都比你有脑子’,我们公司里的经理都懵了。”
“我们都知道‘羊群效应’,可羊群里的头羊如果掉下山崖,其余的羊并不会跟着一起跳下去。”楚上青的声音有些低。
宋沁雅的直起身:“你是说要出事了?傅小南告诉你的?”
不是,是《迷糊淘妻:冷清霸总别爱我》的剧情告诉楚上青的。
不过她不会这么说。
事情发生之后从结果倒推原因经常被人看作是刻板和无效的,但是,如果事情没有发生,即使倒因为果,在别人看来也是神一样的预测了。
“烧钱,无限制扩大,形成垄断型行业托拉斯,这样的游戏已经玩了十年了,已经够久了。”
宋沁雅叹了口气:“钱太多了也是真的烫手,不做这一行我都不知道一些人是真不把钱当钱,烧起来那纸币都不如纸钱,太吓人了。好,公事说完了,我问你个私事。”
说是私事,她却从一旁的手袋里取出了一份文件。
“上次开会的时候傅小南说想再开一家资产管理公司。”
“这是私事?”楚上青接过文件,看完第一页,她抬起了头。
“你举荐我去做负责人。”
“对呀,我都说了是私事。”宋沁雅面带微笑,“你的工作能力不必再说,咱们这一路都是一起走过来的,我现在是作为朋友劝你,你十九岁就来帮傅小南创业,我们这些老搭档这些年陆陆续续都人模狗样了,只有你,无所不能的楚学妹成了无所不能的楚秘书。六年了,你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以后,给自己多捞一点。”
这是做朋友才会说的话。
楚上青面露微笑:“我现在赚的也不少,以后会赚得更多。”
“不光是钱,名利,名利,地位,这些东西说起来都觉得不是好东西,可也少不了。我们这些老朋友都知道,这些年要不是你一直在给他兜底,给他准备那些planb,咱们也难走到今天,可不能只有咱们知道呀。楚总听起来总比楚秘书好听,就算你不在乎……就当是给自己也规划一个pla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