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上青查这几年青岛分司的往来账目和资金情况，发现大量的“租金”是来自同一当地地方银行的直接打款。

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她立刻就联想到这司可能在和某长租寓平台合作。

多年来瞒着总司与租房平台合作、现在连农民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可以想见这资金流已经摇摇欲坠的分司在过去这些年是如何的上下齐心、沆瀣一气。

山东分司甚至卓南总司里也一定有他们的保护伞。

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农民工的欠薪问题，其次是其实清理账务……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她的思路，楚上青看一眼时间，接起来。

隔着一整个亚欧大陆，有人轻声问她：“下飞机之后吃饭么？”

“吃过，饺子的味道不错。”楚上青，“海鲜这种东西还是要在原产地吃，和别的地方味道完全不一样。”

手机屏幕上傅南商轻下：“你的我也想吃海鲜，我中午吃黑『色』的香肠，据是血做的，还有弄成泥的土豆和苹果，晚上应该会吃到烤肘子。”

他眨眨眼睛，显然是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的楚上青一起吃饭就是吃的德式烤肘子。

楚上青。

男人扶下眼镜，似乎是想把站在路灯下的楚上青看得更清楚一点：“天晚上我就回国，要不要你打包一个正宗德式烤肘子？”

“你是想来青岛吗？”

“我是想见我朋友。”傅南商斜靠在椅子上，举着手机，努力让自己理直气壮，“我想我朋友。”

楚上青又被他逗。

傅南商看着她的容，也，他着唤她的名字：“楚上青。”

“怎么？”

“作为男朋友，就算知道你能把事情做好，我还是……很心疼你，作为你的同事，知道你很辛苦，我又很信赖你。”

隔着手机的信号，他们四目相对。

傅南商叹口气：“我现在能恨自己在国外。”

“我也是。”楚上青低头『摸』下自己的卷发，为坐飞机方便，她把头发披下来，发丝在带着咸味的风里轻摇。

“我也恨你在国外。如果可以抱着我的大白兔，我现在一定很开心。”

有一点微红从傅南商的脸颊下泛上来。

楚上青又。

爱与信任，她是拥有着这些的楚上青。

通结束的时候她早就走到酒店的门口。

轻吸一口气，她抬脚走进酒店的大堂。

“楚秘书！”

包括卓南山东分司的负责人、财务主管在内的十多人也在今晚到青岛，已经坐在酒店大堂许久。

“不好意思，让你们连夜赶来青岛。”

“不不不。”带头的中年男人也是省级分司的负责人，对着年纪差不多是自己一半的年轻人，他赔，“是我们在工作上有疏忽，让楚秘书连夜赶来青岛，关于这次的事情……”

楚上青打断他的：“拖欠的农民工薪资早拨付，能做到吗？”

“楚秘书。”男人的像是焊在脸上，“目我们还没有查清……账目上……”

“没有查清就现在立刻查，查清一笔，发放一笔，查出来的欠账不能过夜，能做到吗？”

“可以可以。”省级负责人连连点头，“欠薪这种事情我们也是从来没有意识到……”

“青岛到济南三百五十一里，距离北京六百五十四里，听钱总的意思，你们还活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之，传信全靠跑，三百多里的距离，隔绝这么多年。”

这可实在是接不，负责人立刻开始用职场万金油——表决心，来表示自己一定能完成这份任务。

楚上青是看着他，看得他冷汗直冒。

“钱总，本可以不挨饿的人现在饿着肚子不知道自己的年能怎么过，你还以为这是你的任务？他们不是在着你们解救，他们是你们无能、无知的牺牲品。”

“我希望各位白一件事，你是在纠错，不是在邀功。”

这个夜晚，酒店的一个会议室里灯火通，唯一帮不上忙的白叙一觉睡到天亮，她走到会议室，看见他们还在开会对核对数据。

“……这是真熬一晚上？”

“如果是为司业绩，楚秘书是不会这么拼命的。”

在枸杞水里加两颗桂圆的路一瑶路过白叙的身边，忍不住打个哈欠。

白叙不解：“那她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啊？”

“大概是因为有人在被牺牲？”路一瑶轻声，“这就是楚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