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也劝道:“王公子,先铲除了静海阎罗再说吧,或许你与茆山派的恩怨还有化解的可能呢。”
“红绡姑娘说的是!”
王宵点了点头,不过与茆山派化解恩怨,那是想多了。
从最初的造畜,再到种梨,以及山市,都有茆山派的人参与,早已经不死不休,只是他也不愿在道场中与红河道人死斗。
虽然他有预感,红河道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三日一晃而过,傍晚,众人离开提刑司,飞掠去往静海。
这个时空的天津,尚未开埠,只是一座军事要塞,防备从海面来的敌人,随军家属聚群而居,自发的形成了一个约有数万人口的小城。
深秋时节,狂风呼啸,众人站在荒芜的海边,海潮拍打着礁岸,发出阵阵轰鸣,海面一片漆黑。
心如问道:“静海阎罗的道场位于海底,大海茫茫,上哪儿找去?宗师兄可有办法将之寻出?”
“贫道试一下!”
宗枯取出小钟,蕴足真元,屈指一弹!
“当!”
钟声鸣响,一圈看不见的波纹扩散开来。
王宵看的清楚,波纹入海不久就消散了。
宗枯摇摇头道:“海底不比陆地,看来只能用笨法子,下海一寸寸的搜索。”
“无须这样麻烦,红河师兄自有妙招,请!”
张汉穆摆了摆手。
“嗯~~”
红河道人略一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只彩色布袋。
这布袋,如丝般光滑,流光溢彩,一圈圈的花纹布满袋身,带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小翠传音道:“他这袋子叫魂袋,可收取装放阴魂,内部自成空间,茆山派专门饲养一种阴蛛,魂袋便是以阴蛛吐的丝炼制而成。
据说阴蛛极难饲养,故而魂袋也非常罕见,通常只有元婴以上才会配给魂袋,而红河道人只是金丹,由此可见在门派中的地位不凡。”
“多谢小翠姑娘,我有数了!”
王宵传音回去。
小翠的传音有两声意思,一是告诉王宵,红河道人在茆山派的地位较高,动他可能会有麻烦,其次是因地位高,修为功法必然不俗,要小心应对。
红河道人把袋口打开少许,十余条阴魂飘了出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面目呆滞,已经不是生魂了,而是死魂。
王宵神色微沉,不过他并未发作,他能看出,魂体的魂魄不全,即便仙人出手,也救不回来。
小翠又传音:“这些阴魂或许可以替他寻找阎罗道场,但最大的用途是替换生魂,譬如看中了哪家或者谁谁,就施法将生魂抽出,以死魂代替,操纵死魂,把家产或者看重的东西据为己有。
这是地道的邪术,茆山派不敢堂而皇之,或对影响力大的人物使用,不过偏远地方的受害者应不在少数。”
王宵眼神陡然凌厉,这简直是该死了!
哪怕他从没有以苍生为己任的伟大抱负,却也有着底限!
这就是以道法祸害苍生的典型啊!
偏生佛道二门对此不管不顾。
“去!”
红河道人掐了个诀,低喝了声。
十余条阴魂如一道道灰烟,飘入了海中。
红河道人道:“静海阎罗的道场哪怕隐藏的再好,也会有些许阴气外泄,海水属阴,活人未必能发现些微的差异,但贫道喂养的阴魂对此最为敏感,只要在方圆百里之内,必叫他无所遁形,诸位道友且候着便是。”
没有人出声,不是王宵一个看出了阴魂的状态不对,众人心里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不舒服。
红河道人微闭双目,五指做着有节奏的颤抖,似是在操纵阴魂,约摸小半个时辰过去,突然面色一喜,唤道:“找到了,诸位道友,请随贫道过来!”
说着,踏步走上海面,沿着海岸线一路北行。
众人纷纷跟上。
至二十来里开外,一条阴魂悬浮在一处山壁前,红河道人施术收了回来,并陆续有阴魂回归。
当然,肯定有一些回不来,他也不在意,指着山壁笑道:“怪道呢,静海阎罗又非水妖,怎会将道场置于海中,原来仍在陆上,诸位,看贫道破他的门户!”
随即取出一对鲜红色的龙凤烛,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龙凤烛自动点燃,一簇簇的浓密黑烟冲天而起,带有一种腻人的香味,完全难以让人相信,是由蜡烛烧出来的烟。
红绡不经意道:“这对龙凤烛,乃茆山派以百年山峭老尸的尸油熬制出来,专门用来破除阴府的门户禁制,想必茆山派以此法破了不少阴府。”
“哈,师妹好眼力!”
红河道人仿佛没听出红绡话语中的讽刺,哈的一笑,摧动法诀。
只见黑烟附着在山壁一角,渐渐积蓄,透进了山壁,红河道人嘴里,念念有辞,黑烟透进的速度明显加快!
王宵以文气感应的清清楚楚,山峭老尸的尸油中,带有一种奇异的物质,受限于知识面,他说不出是什么,可这种物质化为黑烟之后,就具备了魔性的力量,在红河道人的操纵下,山岩背后的门户快速崩解。
凭心而论,茆山派虽然恶事作尽,可有些道法还是很实用的,只可惜用久了,心性会受到侵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