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仙味居营业以来，每隔七日，都有海量的信息堆积而来，但范逐并不是这块料。

他对经商颇有经验，把洛阳城八家仙味居打理的井井有条，可若论情报收集，间谍密报这些，他就差得远了。

“还是需要一个专业的人，来负责万民城情报部门这一块。”

经过了此次事件，许牧意识到了情报工作的重要性。

若他提前知道，李世民三人，铁定逃不出洛阳。

但在宋朝之前，即便是李唐王朝，都没有开始重视情报工作。

宋朝建立了皇城司，对百官情报，对全天下各地情况进行刺探，并秘密奏报皇帝。

而在明朝，锦衣卫发展到了巅峰，罗织罪名，监察天下，绣春刀飞鱼服成为了他们的代表。

其实，在秦朝的时候，始皇帝便建立了监察百官，刺探天下情报的黑冰台。

但到现在这个优良的传统，已经失传了……

“对了，我记得江都有个裴矩，虽然名声不太好，但搞间谍工作是一把好手。”

想着想着，许牧眼神一亮。

他一直信奉专业的人，来干专业的事。

所以他将统军作战交给了老张，将内政交给了老房，将基建……交给了老杨。

事实证明，他们在这个岗位上发光发热，如鱼得水。

唔，尤其是老杨。

而裴矩，据许牧所知，如今已经七十岁了。

在历史上，此人名声不是很好，因为老杨在晚期不理朝政，他就开始阿谀奉承，委屈求生……

如果老杨不被自己抓住的话，现在应该是在江都。

这个时候，群臣进谏，让老杨励精图治，回归洛阳，整顿朝政，但因为瓦岗李密占据了洛口，截断了东归洛阳的路线，所以老杨甚至打算在……南京重新建都。

表示不要洛阳了，极为任性。

期间，江都骁果军十万将士，多为关中子弟，思乡心切，每日叹息，士气低落。

是裴矩向老杨提议，将江都那些寡妇和年满二十而未嫁的女子，许配给这些将士。

所以，在后来宇文化及率领骁果军将士缢杀老杨后，罕见地没有杀他。

谁让他是十万将士的……大媒婆呢。

“裴矩颇为圆滑，想来将他请到万民城后，他应该能很快上手间谍工作，唔，虽然已经七十岁了，但先干个两年，然后再让他退下来担任万民城民政司司长，继续当媒婆。”

想到这里，许牧愈发觉得，这是个人才啊！

必须要挖过来！

待战事稍稳后，他便决定带着万民城织出的全新布匹，前往江都，顺便把裴矩忽悠到深山老林里来。

……

洛阳城外，三日后。

王世充率领十五万大军，试图阻击瓦岗军，结果遭遇了惨败。

他麾下没有什么有才能的将领，最关键的是，他也是个庸碌无为的统帅。

被裴仁基设计埋伏，十五万大军，折损了三万。

王世充当即吓傻了，连忙率军撤回洛阳，闭城不出，凭借坚城据守。

当天，王世充赤坦着上身，后背背负荆棘，跪在越王府外，痛哭流涕。

足足三个时辰！

杨侗最后，于心不忍，怜他劳苦功劳，亲自出来安慰，并且赏赐了大量金银财宝，厚加抚慰。

“王将军乃我大隋栋梁，切不可颓废丧志，宜尽快调整，重整士气，镇守洛阳。”

不止如此，杨侗更是给他加官进爵，厚赐美婢两百人。

王世充感激涕零，拜伏在地，声音悲切道：“承蒙殿下信赖，末将必以此残躯，报殿下知遇之恩！”

表面上看，两人君臣相和，一如往前。

但在杨侗回府后，便对元文都道：“王将军……老了。”

元文都身躯一颤，低着头，不敢发表评论。

接下来，杨侗下一句话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阳城公孙颖，年不过三十，却能挫敌锋芒，孤先前并未有太多，如今见王将军初遇敌锋，便折损三万，方知孙颖之才，真如古之孙膑也。”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王世充想要证明自己，却遭战败，和孙颖率领数千残兵，镇守阳城，两相比较之下，明眼人也知道谁是国家栋梁了。

越王府内，杨侗再次发出长叹，难怪孤的姐夫，说王世充不足以托付军国大事……

“元师傅，你觉得，阳城公孙颖，足以托付军国大事吗？”

幽幽着，杨侗望向了元文都，把元文都吓得不轻，连连摆手道：“临阵换将，兵家大忌，更何况如今李密率十三万大军围城，全赖王将军镇守洛阳，若是刺激了他，恐怕……”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他担心的是，现在表面为大隋忠心耿耿的王世充，会不会突然率兵造反。

毕竟……洛阳城内的军队，都是王世充说了算。

杨侗自知失言，连忙闭嘴，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