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风的声音自门外响起,萧钰清清嗓子扬声道:“端进来。”
门打开,问风小心翼翼的端着个红木托盘,上面并排放着两大碗黑乎乎的药。
那熟悉的味道随着冷风从门口灌进来,萧钰立刻条件反射的胃抽抽起来。
就连眼皮都跟着不规则的跳动。
萧钰以手抚额,君容发着烧,鼻子也不通气,就此躲过一劫。
问风走过来的时候,萧钰看了一眼,见她面有菜色,忍俊不禁,“辛苦你了,去取一碟蜜饯来,要甜一点的。”
问风把药放在柜子上,闻言如释重负,眼角眉梢的喜色遮都遮不住,“好,奴婢这就去!”
然后风一样的从屋子里刮出去。
萧钰摇摇头,低头一看发现这两碗药颜色是不一样的,她的药她再熟悉不过,纯黑,看不到底的那种,而君容的那一碗明显颜色淡许多,也没那么粘稠。
“来,殿下趁热把药喝了,然后躺下好好休息,发一晚上汗,明天烧就能退。”
君容看着那药,即使闻不到,也能想象味道一定不好,他咬咬牙,端起来吹了吹,然后一仰头,直接全喝了。
萧钰微微瞪大眼睛,这么痛快?
君容喝完把碗往床头柜上一放,立刻钻到被子里,没忍住在床上滚了两圈。
萧钰:“……”
更像个蚕宝宝了。
两圈之后他就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萧钰挑眉,蚕宝宝被毒死了?
她伸手在被子上戳一下,“容容?”
君容一僵,随即转过脸来看着她,“好苦……”
看着他拧在一起的五官,萧钰忽然又失去喝药的勇气。
一个发高烧味觉不灵敏的人都苦成这样,那她……
“章老是在报复我们吧?一定是吧?”
萧钰喃喃,犹豫半天还是没下去手,问风端着蜜饯进来的时候,见那碗药没动,不由得惊讶道:“世子,再不喝药该凉了,章大夫说要是凉了药性不好,他就再开个方子。”
萧钰:“!”
君容露出一双大眼睛在外面看着,见萧钰身子僵硬的坐在那儿,没忍住弯了弯唇角,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子其实怕苦呢!
原来他也有脆弱的一面啊,君容默默想着,心情好了些。
被两双眼睛这么盯着,萧钰想装死都难,她绷着脸,异常冷酷的说:“嗯,我知道,蜜饯放这儿吧。”
她冲着柜子扬扬下巴,问风乖巧的放下,精致的小碟子里放着几枚各色各样的蜜饯,萧钰瞄了一眼,一把端起药碗,送到嘴边的时候,手腕几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世子——”
君容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道:“要凉了。”
萧钰:“……呵。”
她瞥了君容一眼,仰头干了这一碗。
问风和君容的角度看不见萧钰的脸色,但能看到她白皙的脖颈慢慢泛上了淡淡的红色。
“世子是烫到了吗?”
问风单纯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