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反问了一句。
萧钰歪了歪头,流苏微动,配上她黑亮的眸子,摄人心魂,“我说的不对吗?你是恼羞成怒了?”
“我——”
那男子不过二十出头,显然是哪个世家的公子。
“君子端方,不妄言,不偏听,我以为这是读书人起码的修养,如今看来,也不尽然,从我的容貌,说到了我的能力,又说到了我的婚事,诸位不觉得管的太宽吗?我父亲尚在,这些是你们该操心的?”
萧钰瞥他一眼收回视线,面不改色的说:“如此看来,你们连自己口中的闺阁妇人都不如,又有什么脸面来质疑我?”
男子脸色涨的通红,不甘心的继续说:“即便如此,朝堂本也不是你们女子该站的地方!”
“呵,这话就更为可笑了。”萧钰说着真的笑了起来,她视线一点点的扫过在场众人,掷地有声的说:“你们觉得女子不配,可曾记得,你们是怎么出生的?”
“你们可觉得自己的母亲不配站在朝堂之上?若是如此,那为何设置后宫,为何设置皇后和命妇?既然不配,那又何必给她们尊荣?”
“古来不乏才情卓著的女子,甚至也不乏女将军,女统帅,她们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不逊色于男子,既然当时有人敢用,如今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人还是越活越回去吗?”
有人对上她的视线张了张嘴,刚想说话,萧钰又接上了:“不说远的,就说百年前的谢元帅,不就是以女子之身平定乱世,辅佐燕王平乱夺权,共创太平盛世?最后获封兵马大元帅,镇四方豪雄,谁听说她不夸一句巾帼英雄?”
“在座诸位敢说一定比她强吗?”
话音落下,底下一阵骚动,却没人敢站出来说自己一定比那位谢元帅强。
车大人见状,忙道:“谢元帅那等天纵奇才,千百年才出一个,又如何能相提并论?”
“怎么不能?”
萧钰反问:“为什么不能?因为你们不给女子机会,不许她们科举,不许她们出门,把她们困在后院那方寸之地,她们如何施展才华?历来的皇后有大才者也不计其数,你们何以眼盲心盲故作不知?”
她嗤笑一声:“你们不过是害怕罢了,害怕她们能力远在你们之上,折损了你们男子的尊严,所以从根源上就杜绝了她们上位的可能。”
“一派胡言!你不要在这里蛊惑人心!我们有什么可怕的?区区女子,就算给她们机会,她们又能如何?”
车大人脸都气红了,声音又高了些。
可萧钰仍是平静的,她说:“那你这么反对做什么?既然不怕,那我继位有何不可?”
“你……你有谢元帅的本事吗?你要是能让人心服口服,我们也不反对。”
车大人浑然不知自己掉进了萧钰的陷阱里。
萧钰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傲然一笑,美的耀眼夺目,“我的能力你们不知道吗?我身在大乾,名传三国,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
“我扮做男子十余载,无人发觉,这不是本事?我力抗母族重压,稳坐摄政王之位,这不是能耐?在我的辅佐下,大乾税收稳定增长,百姓安居乐业,难道不是手腕?提起大乾,人人都道大乾摄政王手段狠绝,颇为忌惮,你们不知道?”
“我肃朝野,扶幼帝,杀贪官,斩污吏时,不过十三岁,十三岁时的你们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来质疑我呢?”
清爽淡漠的女声传遍大殿,瞬间压下了嘈杂的私语。
好半晌都无一人站出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