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我的剑法有进步吗?”穗岁满头大汗地跑到谢时韫身边,眼神晶亮,期待地问。
谢时韫“嗯”了声,点头道:“进益不少。”
穗岁“嘻嘻”一笑,高兴地说:“等我再练练,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谢时韫看她练剑,她每次出招都有自己的想法,虽然剑用的还不利落,但是出剑十分迅速,且让人意想不到。魏威陪着她练,剑被她架在脖子上好几回。
“你学的很快,你以前接触过?”
穗岁摇头,“没,但我经常去看哥哥练武。”
谢时韫笑道:“那你哥哥剑法一定很好。”
穗岁笑眯眯地说:“那是当然了,我哥哥武功很好的。”
谢时韫存心逗她,坏心思地问:“是吗?那是我厉害还是他更厉害?”
穗岁抿唇不语,纠结了许久,才凑到谢时韫耳边小声说:“大师厉害。”
谢时韫那点子自尊心被满足,坦荡地笑了,笑声低沉却带着独有的魅惑,让穗岁的心颤了两颤。
穗岁有些脸热,抱着腿坐在一旁,不再去看谢时韫。魏威瞅着这俩人的样子,心里烦的不行,又不敢说话,只能转个身背对着他们,偷偷在暗地里吹鼻子瞪眼,抡抡空气拳。
穗岁和魏威说好,给了魏威银子作买剑的钱,那柄剑就彻底成为了穗岁的武器。
就这样,他们翻山越岭,蹚过水,陷过泥,在不断的追杀中,他们也离平羌越来越近。
而就在平羌周围的村镇里,他们也遭遇了和山玉关一样的事情。
那时谢时韫三人已经走了许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村子,寻了个人家讨碗水喝。
穗岁坐在人家院子里,捧着碗小口小口地抿着滚烫的茶水。魏威早就累的不行,坐在椅子上,脑袋一低,坐着便睡了过去。
穗岁瞧着院子里玩小球的孩童,也有些犯困。眼睛刚闭上没一会儿,穗岁便睁开眼来,推了推谢时韫。
谢时韫也很累,被她一推清醒过来,哑着嗓子问:“怎么?”
穗岁眉毛轻拧,有些紧张地说:“大师,有马蹄声。”
谢时韫安抚她道:“平羌是边境,来往通商有马蹄声很正常。”
穗岁摇摇头,非常严肃地说:“不是,是很多很多的马,还有脚步声。”
谢时韫见穗岁如此紧张,也回想起她超乎常人的听力,思索片刻,推醒了魏威。但由于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就连魏威都觉得他们二人小题大做,更别提一直住在这里的村民了。
谢时韫只能带着穗岁,快速离开了绿筠村,魏威跟在他们身后,边走边骂:“我是造了什么孽,才遇上这两个人,他俩是疯了吗?”
穗岁跑了太久,脚疼的不行,可仍然忍着,踉踉跄跄地跑着。直到三人跑到远处的山里,谢时韫寻了些枯枝树叶将三人的身子埋住。几乎是他们刚刚藏好身,便听到山下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那马蹄声连绵不断,密集的就像是鼓点,一声接着一声,大力地敲击着地面。
谢时韫清晰地感受到地面剧烈的抖动,魏威也被搞懵了。他们听着山下的叫喊声和刀剑碰撞发出的“锵锵”声响,魏威突然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汗毛正在慢慢竖起。
谢时韫和魏威向下看去,许多身着狄朝铠甲的士兵,正挥刀砍向燮朝的百姓。他们的脸上溅满了鲜血,可他们的神色没有一丝惊慌,甚至还放纵地笑着,他们欢呼着抢夺村民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他们将牲畜都抓走,绑起。肆意地欺辱着妇人和少女,为首的那名士兵,刀上还淌着血,可刀尖上扎着一颗已经漏了气的小球。那球眼熟,正是刚刚他们讨水喝那家孩子一直捧在手中的。
山下的哭喊声,尖叫声和士兵们的笑声,骂声连声一片,穗岁想要抬头去看,却被谢时韫一下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