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春云的目光落在喜鹊身上片刻,便又移开了。
喜鹊之前的处境钱春云都看在眼里,喜鹊也曾求她收留过自己,钱春云想着她是太子妃的人,其他两位姨娘都没敢要,她怎么敢出这个头。
钱春云由衷道:“喜鹊跟着你,以后就能少受些苦了。”
喜鹊把目光移到别处,对这个不肯帮助自己的女人,她是看不上的。
钱春云略觉尴尬,虞歌干脆让喜鹊下去了。
钱春云的模样,每每让虞歌想起陈家的四姨娘,她与四姨娘关系不见得多好,只是四姨娘毕竟是代她而死,她心中总是存了一分愧疚的。
虞歌先开了口:“妹妹别介意,喜鹊刚到我身边,难免不适应,说起来,喜鹊的性子倒与妹妹相似呢。”
钱春云道:“那是姐姐没见过喜鹊以前的样子……”钱春云只提了一句,便不肯再往下说了。
虞歌猜想喜鹊得宠的时候,也是有几分骄气的。
“姐姐得宠,妹妹心里也替姐姐高兴,只是姐姐需提防着,别着了他人的道。”
这“他人”是谁,钱春云也不明说。
杨心莲和江映月都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唯有钱春云是个布商之女,而商人,在朔月的地位是较低的一等。凡有些脸面的人家,都不愿娶商人的女儿,除非是需要女方家里的钱支持,以度过难关。
钱春云的姿色在三位姨娘里头,只比江映月逊色了些,杨心莲虽出身好,容貌却只能算中等之姿。
高岚看中的,大概也是钱春云的容貌。
“宅门里头是非多,本妃既然做了太子府的侧妃,当了这个家,就要以太子府的利益为上,本妃眼里容不得沙子,谁要是敢在本妃面前作妖,管她是谁的女儿,也是一样的处置!”
虞歌看似温温婉婉的,说起话来也有几分气势,钱春云习惯了在人前做小伏低,什么时候都是娇娇弱弱的。
“姐姐做事雷厉风行,妹妹敬佩,只是姐姐需得明白,有些事还得看人行事,杨姐姐自小与殿下相识,太子妃一向疼她,姐姐疏远她,便是疏远太子妃了。”
虞歌刚才也看见了,杨心莲近日似乎没有往日嚣张了。
“有些看起来无害的东西,殊不知才是最最厉害的,没准什么时候,就着了它的道了。”钱春云拭拭嘴角,“瞧我,又没喝醉,怎么今日这么多话,姐姐若不爱听,只当妹妹没有说过。”
钱春云暗里把其中的厉害告诉了虞歌,她身为女主人应当对姨娘们一视同仁,但人与人究竟不同,还得考虑背后的厉害关系,不能以一个标准对待,否则,怎么惹祸上身的都不知晓。
钱春云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其实看得清明。
几位姨娘里头,钱春云并不是拔尖的,可高岚见到她,也并不厌烦,钱春云看似没有存在感,却把自己的地位稳固住了,岂是个简单的?
说了会儿家常话,钱春云便回去了。
白苏上前:“四姨娘的意思是咱们需得提防二姨娘?”
“不,能在太子府存活的人都不简单,在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之前,本妃谁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