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兵?辽镇没看错吧?广西狼兵不是去宽甸救援咱们了吗?这都过去半个月了,如何还在这里?”
章麻子一脸茫然的摇摇头,连守备大人都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如何得知。
刘招孙前世对广西狼兵了解不多,只知道这支军队是广西当地汉人的后代,打仗凶猛,悍不畏死,械斗起来,一点不比南兵差。
狼兵曾帮朝廷镇压过杨应龙叛乱,虽然只是辅助。
狼兵在历史上没和建奴交过手,所以不知道究竟有几斤几两。
这支神出鬼没的军队让刘招孙感到震惊,他怀疑辽镇哨探有误。
这个时代,很难想象一支缺乏后勤的军队,能在天寒地冻的野外,坚持长达半月之久。
这些广西蛮子不怕冷吗?
刘招孙摇摇头,不过现在不是操心狼兵的时候,城南辽镇命运堪忧,估计离覆灭不远了。
“喻参将和蒙古人打起来了?”
章麻子擦擦额头汗珠,连忙回道:
“大人,辽镇不止和蒙古骑兵打,还有正红旗马,好多巴牙剌,小人过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和建奴对冲,喻参将身边的家丁都死光了,两位辽镇将官怕是凶多吉少,”
章麻子神色忧虑,他本是刘綎麾下最强悍的夜不收,目睹过辽镇骑兵冲阵之壮烈,这个夜不收头子现在还感觉心有余悸。
“大人,让战兵去南门支援喻参将,正白旗去南边了,黄台吉要合围辽镇,他们那点骑兵,坚持不了多久了,”
“步兵呢?他们不是有五六千步兵?”
“代善弄了几十门佛朗机,堵在南门,正红旗巴牙剌都上了,还有真夷甲兵,在前面射箭,辽镇披甲很少,冲出来两千人被围住了,护城河边都是死人,”
刘招孙瘫坐在地上,当初修开原筑工事,他没考虑到己方反冲锋的局面,现在拖累辽镇伤亡惨重,南门怕是守不住了,良久过后,他摇头道:
“坚持不了也要坚持!骑兵可以突围,北门才是建奴主攻方向,鞑子死兵已经过河,后面还有六千真夷,阿敏是来拼命的,镶蓝旗不死光,他是不会停止进攻的。白杆兵挡不住这么多建奴,北门兵马都不够用,如何支援辽镇?”
“你去告诉喻参将,本官手里没有多余兵马给他,给他五十个家丁,都是百战余生,一人对付三五个建奴不是问题,喻参将平时不是常说,他要给辽镇正名吗?他想告诉天下人,辽东也有好汉!现在就是他正名的机会!守住南边,别放一个鞑子进城,黄泉路上再与本官相见!”
参将大人连自己家丁都要派上阵去,这样以来就没人保护他了。章麻子刚要劝说几句,刘招孙挥手打断他。
“去吧,你会骑马,也去南门冲杀,别回来了。”
章麻子知道刘招孙性格,不再说话,朝上官行了一礼,带上身边几十个家丁,打马沿南北大街,快速朝南门奔去。
刘招孙望着章麻子等人的背影消失在街口,转身朝北门走去。
远远传来女真人的喊杀声,他连忙加快脚步,来到北门城头,发现后金大阵中又出来一股包衣兵。
他们很快在护城河上搭起两座浮桥,一些凶悍的包衣兵举着弓箭与土墙明军对射,土墙后的佛朗机炮暂停发炮。
一些手持重盾的死兵顶着前面包衣兵,如一辆辆重装坦克,通过浮桥,源源不断出现在对岸土墙前。
刘招孙心里叫了声糟糕,包衣兵还好,若是这些死兵全部冲过来,明军土墙防线恐怕危险了。
他还在诧异土墙后面的佛朗机为何迟迟没有开炮,忽然听到一声沉闷的爆炸声,高负荷的炮战之下,一门靠近东边的佛朗机突然炸膛。
用来支撑固定佛朗机的木制炮架被炸药击碎,无数块木屑被迸飞到周围几十步位置,威力如同一颗装满木屑铁块的地雷炮,在一片凄厉惨嚎声中,七八名炮手被炸死炸伤,两名炮手全身扎满木屑,鲜血飞溅,倒在地上翻滚了一会儿,身体便没了动静。
幸存的佛朗机炮手见状,不敢留在原地,更不敢继续炮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