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知道他在不满,但她毫不在意地接过了他的名片,低头看了一眼挑眉道:“原来,你是j市市局那个叫做had的负责人。”
“是。”
“harassmentassessmentdepartment,年初设立的试行部门,在部分同行嘴里,往往会用3m来代称,指粘性强韧甩不掉,比胶皮糖还要烦人。”
林煜“嘿嘿”一笑说:“阿姨你很了解啊,连外号都知道。不过我没听到梁先生说他家里人是我同行啊。”
林煜说到这里才站起来,又自顾自地做出个恍然大悟的样子,“对,瞧我这记性,刚刚听您和我们邵顾问说话,就该知道阿姨也是个心理学者了。”
唐奕试探地问:“林警官不知道我是个催眠师吗?”
林煜巧妙避开了撒谎的答案说:“我当然知道催眠师这个职业了,疑难案件调查中,通过对受害人或相关证人进行催眠使其回忆细节帮助破案,虽然通常都不建议使用,但也是线索不足时偶尔会用到的技巧项目之一。
“比如您旁边这位邵顾问,就不止一次的,帮忙尝试过这种方法呢,高级催眠师资格证书,是叫这个东西吧?因为考虑到顾问工作的需要,他在授课工作之外的闲暇时间,还赶着去考了一个证呢。”
唐奕脸色略有变化,林煜绕过病床走到邵文锡前面,很和蔼地继续道:“忘了跟阿姨介绍,这位是我的工作搭档,也是had现在聘请的咨询顾问,邵文锡邵教授。据我所知,教授是大学教师职称的最高级别,且不到三十完成学业成为教授的人才是凤毛麟角的,没有权威这四个字,怎么也排不到他的身上。如果被授课的学校或者局里的领导听到,很可能会觉得,被误认为使用才不配位的人,是很不好的影响,所以有些话是最好不要乱说的。”
林煜说这些话时半挡在邵文锡面前,也因为个子高而挡住了梁森的视线。
躺在病床上的人一时看不到自己母亲的神情,但他想母亲应该是很觉得被冒犯的。被冒犯,又很难反驳,因为林煜介绍的都是事实,是她因为长期的偏见,不愿意也没兴趣去了解的客观事实,就像她从来也没有真正了解过她自己的孩子一样。
一时之间,他忽然对林煜有了较为复杂的新的印象,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进去,但他似乎成功让对方听到了。
虽然梁森看不到母亲的表情,但他可以听到母亲的高跟鞋走近了一步,大约是近到和林煜一步远的地方停下,又从手包里掏出一张她自己的名片递出去说:“林警官,这是我的社会职务,你可以叫我唐医师,阿姨这种称谓,在职场人的口中还是应该减少的。”
林煜认真地看了看名片,仍然很和蔼地笑道:“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我要是总端着姿态叫人女士先生,难保有人不会因为紧张配合不佳,抱歉了唐阿姨,不,唐医师。我和我的搭档在负责调查梁森的案件,您来看自己的儿子我不能拦着,但他现在是成年人,这上面写的您的工作地址是k市,您的行李箱还在门外,可见和他不住在一起,医生说过梁森先生需要休息,现在介绍已经介绍过来,您看接下来是先进行哪个环节呢?母子团聚?还是先配合我们做个询问。”
唐奕想了想说:“邵……教授既然是,咨询顾问,是警方的相关编外人员,我想,林警官大概会告诉我,我没有权力让他离开这间屋子了。”
林煜只当自己听不懂对方在“邵教授”这三个字上用的让人不适的语气,很平静地说道:“那不会,故意伤人未造成生命危害,以及之前上报的骚扰案,如果受害者想要撤案的话,我们可以酌情退出介入。这是唐医师和您儿子的诉求吗?”
“当然不会,故意伤人的罪犯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所谓的天经地义。我自然会希望林警官能尽快抓住凶徒。”
“很好,感谢配合。”林煜痛快地问,“那么为了不打扰他的休息,我们先出去外面问话吧?”
“我们是两个人。”
“……嗯?”
唐奕解释道:“我们,是指林警官和我两个人,我并非嫌疑人和受害者,林警官只需要录音,不需要搭档陪同也可以向我问话。是这样吧?”
林煜眯起眼睛说:“如果是这样,那避免浪费时间,邵教授可以在房间里,在不影响梁森精神的情况下询问他几句话吗?放心,不会进行催眠,梁先生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本来也没打算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