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桑麟老老实实地摘花,林菀指着山洞问:“这里面你进去过吗?”
“没有,不过花老板进去过,好像她有一位朋友偶尔会来,她来时花老板会与她喝酒,不过现在应该不在吧。”
“那我进去看看。”林菀点头,耐不住好奇心。
她的脚刚踏出一步,便惊叫了声往后一退,跌倒在地上。
山洞里,分明有人藏身于黑暗。
“怎么了?”桑麟将摘的花放在一边,赶忙过来扶她。
“谁让你们来的?”清冷的声音从山洞里传出来。
林菀与桑麟对视了一眼,林菀小声:“你不是说现在没人嘛……”
桑麟亦小声:“我也不确定……”
那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山洞前的光刚好有一束朦胧照在她的脸上,她裹在黑袍之下,脸上也覆着面纱,唯有一双眼露在外面。
林菀与桑麟不约而同地脱口喊。
“花钟姐姐?”
“花老板?”
一个人的眼睛总是很好认,但凡相熟之人,哪怕蒙着面纱,也容易让人分辨出来。
尤其是花钟的眼睛本就格外好看,宛如蝶翼的长睫毛以及微微上挑的眼尾,很难叫见过的人忘却。
女子敛眸,眸中并未现出花钟那般时常漾开的笑意,反而波澜不惊,甚至微微透着冷意。
林菀抓住桑麟的胳膊悄声带着他往后退了一步,赔笑:“不好意思哈,可能是认错人了,我们是花钟姐姐的朋友,她叫我们过来摘点彼岸花回去酿酒。”
“打扰到您了,我们这就走!”林菀讪笑着,将桑麟放在地上的彼岸花捡起来抱在怀里,给桑麟使眼色。
两人正欲开溜,却被叫住。
“站住。”
“还有什么事吗?”林菀转过身笑得天真无邪,“我们真是花钟姐姐的朋友,我们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阿星冷声问:“客栈是否来了客人?”
“有有有,客栈来了很多客人,黑白无常都在店里坐着呢。”
“可有一位叫沈寄的?与一个女子一起来的。”
“有,但他们之前走了。”
林菀坦诚交代,“听黑白无常说,那位沈寄似乎触犯了什么天条什么的,现在生死未卜。”
“呵。”女子轻笑了声,“他不会死的。”
桑麟好奇:“您跟他是朋友吗?”
林菀忍不住掐了桑麟一下,极轻声:“别问了啊大哥……”
女子眸色蓦然冷如霜雪。
好似周遭的空气都冷了三分。
林菀抱着彼岸花,一动不敢动,桑麟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便没再开口。
半晌,女子似乎恢复了情绪。
“走吧,别再来这儿。”
“好好,一定不来了。”
林菀连声应道,拉着桑麟就跑。
直到两人踏入了客栈的后门,狂跳的心脏才逐渐平复下来。
林菀冲桑麟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傻啊,她那语气显然跟沈寄有仇,你还问他们是不是朋友?”
桑麟也很郁闷:“我不知道啊……”
他真就随口一问。
“行吧,以后看我眼色行事,别那么傻不愣登的。”林菀说着走进大堂,扫了一眼,黑白无常还在喝酒吹牛旁若无人,大白鹅窝在门口冲瞌睡。
她将彼岸花放在柜台上,不过转身的功夫就见花钟从酒柜后转了出来。
她愣了愣。
“怎么了?”花钟看林菀表情觉得有些奇怪。
她又回头看了眼桑麟,桑麟也是怪怪的表情。
她嗤笑了声:“遇见鬼啦?”
林菀松了口气:“这个是真的花钟姐。”
“什么真的假的,说什么呢。”
“我们刚才在竹林外的乱山石那儿,见到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嗯,也不能这么说,和你的眼睛一模一样,不过她戴着面纱。”
“阿星?”花钟着实惊讶到了。
阿星说了黄泉起雾就走,因为她不想见到沈寄,竟然还没走么?
“她和你们说了什么吗?”她问。
林菀:“她就问我们是谁让我们来这儿的,以及,沈寄是不是在客栈里,我说他早就走了,她就没问什么了。”
“咦——”花钟若有所思,又庆幸没让桑麟和林菀知道沈寄此刻正在客栈的事,否则他们肯定会如实说的。
她正思忖着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时,玄风等人带着那些渔具回来了。
“花老板。”玄风朝她拱了拱手,让人将那些渔具都放在院子里,只拿了一个鱼篓过来给她看,“时间匆忙,数量略有些不够。”
花钟低头去看,那鱼篓中装着些黄泉水,里面有若影若现游动的若干条风与月。
“厉害啊,竟然抓了这么多?”
“那之前我与你商量的事……”玄风问。
花钟还未回答,黑无常放下酒壶,晃了晃垂在地上的锁魂链,眼神扫射过来,不怒自威:“先到我们这儿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