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风他们这一支死士军队,平时伪装成平民百姓散入边境城内,两国接壤,边境城贸易自然也互通,即便两国时常发生摩擦,但并不能阻止民间自发形成的贸易往来。
所以他们经常也会扮做商队,去到邻国,以便打探出某些军事方面有用的信息,为了需要,他们会善于用各种身份做伪装,因此也解锁了各种生活技能。
花钟和沈寄上一秒才窝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路边,下一秒则到了亮堂堂的小城,亲眼看着玄风干净利落地换了装束,从一个小巷子里再出来时,则换成了渔民打扮,手上还提着一篓子鱼。
花钟目瞪口呆:“怪不得第一次就能捕捞到那么多条风与月,果真是奇才。”
沈寄问:“风与月很难捕捞么?”
“当然了,不然也就不会那么供不应求了。”
“你尝过么?”沈寄望着她的眼,“你做过红尘幻梦吗?”
“没有,既然我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不就代表我失去了记忆吗?这种情况下,风与月对我恐怕也没什么用。”
花钟问:“那你尝过吗?风与月对人会有用吗?”
沈寄:“有用。”
花钟又问:“那你尝过吗?”
沈寄轻拍了她肩膀下:“玄风要不见了,跟上。”
他的身影融入人海,花钟望着他的背影,与周围人格格不入,仿佛谪仙落入凡尘。
她蓦地反应过来:“原来他尝过风与月。”
只是不知他的红尘幻梦是什么样的。
或许……与她有关?
花钟升起一股好奇心来。
沈寄飞身跃上屋顶,动作轻的好像猫儿一般。
花钟试图跳了下,发现飞灵诀似乎失去了作用,她双腿跟灌了铅一样,最多跳个一米高。
她双手拢在嘴边,悄声喊:“沈寄——”
沈寄落下来,揽住她纤弱无骨的细腰,足尖轻点了下,两人就稳稳地站在了屋顶。
“这里是玄风的红尘幻梦,不是黄泉渡,你那些小本事在这里是使不出来的。”他解释道。
“啊?那我……岂不是变成一个凡人了?”花钟哀嚎。
“做一个凡人不好吗?”沈寄问。
“倒也不是,现下情况不一样嘛。”花钟郁闷,“那你怎么还会飞啊?”
沈寄:“……这叫轻功。”
花钟叹了口气:“没想到我这一身的本事都用不出来了,怪不得谢兄说有可能折在这里呢。”
她之前确实自信过头了,凭着一腔热血正义,就想来帮人。
沈寄温声道:“所以说,不要逞能,凡事以安全为上。”
花钟惊异地看了他一眼。
“沈寄,你变了。”
沈寄:“?”
花钟:“你刚才说话忽然变得好温柔哦。”
沈寄:“……”
他淡声:“看下面。”
这温柔短暂到令花钟可惜,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被下方的玄风吸引,隐秘的小巷中,他正和一个藏身黑暗的黑衣人交流着什么。
沈寄道:“对面那人大概是潜伏在敌国的暗探或者就是敌国人,玄风应该是让他将情报传给敌国大军,以引诱他们进入之前的埋伏地点。”
花钟再次诧异:“你怎么知道?”
沈寄:“玄风的执念症结不是已成定局了吗?你说的那些,再结合我们上一处记忆点所处的位置,那里大概率就是吴云国准备设计埋伏敌国军队的地点,玄风等人先到此处打探,确认此处没有敌国探子埋伏,于是将这消息暗中传给潜伏在敌军的自己人,放出假消息请君入瓮,再一举歼之。”
“你说的好像你亲眼所见了一样。”
“在战争中,这样的事时有发生,并不稀奇,但风险也有,例如军报被截取,或者暗探背叛,碟中谍等,权看各自主帅的本事了。”
花钟笑道:“现在我相信你跟玄风父亲说的话了,你说你曾领兵十数年,原来是真的啊。”
沈寄顿了下,缓声道:“……其实,夸张了点,没到十年。”
花钟笑容一僵:“?”
沈寄低笑了声,落在花钟耳中,让她憋出一股闷气,好似在三伏天里烤火,汗流浃背还来不及擦。
虽然她没有烤火的记忆,但感受是这么个感受。
沈寄道:“如果所料不错,玄风对面那个人应该已背叛了吴云,不但没有将假情报传出来,还配合敌国来了个反埋伏,以至后面吴云大军惨败。”
花钟忙道:“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阻止他?”
沈寄摇头:“事情已经发生,这里不过是记忆缔造的幻梦,阻止他也改变不了定局,何况,玄风的执念并不在此。”
花钟:“……你这样说显得我很呆。”
沈寄眼里隐隐透着笑意:“这很像你。”
“?”花钟,“我很像我?”
玄风与那人显然交流完了,他重新拎着鱼从巷子里走了出来,若无其事地当街叫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