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听得痛苦,分心朝外望了一眼,只见那些侍卫的刀反射着刺眼的阳光。
盛安候说得渴了,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就在此时,意外横生。
一侍卫匆匆忙忙进来回禀:“侯爷,归离的莫远将军忽然越境进了云澜境内,直抵银锁城,如今正朝侯府方向而来!”
“什么?归离!”盛安候一惊。
归离虽庇护云澜,却不插手云澜的内务,如今公然越境,还朝着侯府而来,极大可能就是冲着今日之事。
他扫了一眼神情各异的众人,对侍卫道:“本侯亲自出去迎接莫远将军,他大约也听说了本侯的生辰,特来祝贺而已,不必惊慌。”
他走了出去,屋门立刻被严实关了起来,侍卫守在门口,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
侯府门口,身着盔甲的男子带着一队精锐人马已陈兵门前,男子坐在高大战马之上,目光略略朝下,透出一股漠然之色。
盛安候带着侍卫出门,站在门口与男子对峙。
“不知莫远将军今日是为何事而来?若无正当理由,公然越境,想必不合适吧?”他高声问。
莫远不屑地笑了声,开门见山。
“盛安候,听说你要……起兵作乱?”
盛安候脸色难看,此事虽谋划已久,可今日之事如何就这般快传到了归离人耳朵里?莫非侯府有归离的奸细不成?
“本侯听不懂将军的话。”他道。
“听不懂?好,那我就说点你听得懂的。”莫远扬了扬马鞭,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归离有权利维护云澜境内和平稳定,你盛安候若敢起兵作乱,我莫家军今日就敢平了盛安侯府。”
“你……”盛安候黑着脸,怒声,“这是云澜,不是归离!真以为你们归离可以为所欲为吗!”
莫远笑了声:“你可以试试。”
盛安候冷着眼不语,双方对峙着,气氛开始剑拔弩张。
阁楼上,阿星冷眼瞧着这一幕,一股怒火升腾了起来。
她手心隐隐有暗红色的光芒流动,透出危险的气息。
她抬起手遥遥对着莫远的方向,暗红色光芒化为一支利箭。
侯府门前的莫远忽然感到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整个人心跳得飞快,寒毛莫名竖了起来。
杀意!
他脸色一变,正欲翻身下马躲藏,那股杀意却又忽然消失了。
他一怔,身体骤然紧绷,屏住呼吸悄悄观察四周。
而在阁楼上,厉泽不知何时出现,及时截住了那支红色利箭。
阿星冷冰冰地盯着他:“厉泽,你放肆。”
厉泽将那支利箭用力握了握,利箭化为暗红色光芒消散不见。
他眼神复杂地望着阿星。
“公主,你知道,修士不可对凡人出手,否则必遭天谴!”
阿星冷声:“你也知道,这条规则对我没用,我并非第一次动用灵力,却从未遭受天谴。”
厉泽垂了垂眸,神色恢复如常:“公主,凡事总有例外,还是小心些好。”
“厉泽,你怎变得如此瞻前顾后?”阿星道,“你生有一只阴眼,能窥探天道本源,该比我更无惧无畏才是,否则如何替我做事?”
厉泽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眼,血红色的瞳孔动了动,显得有些诡异。
他低声道:“臣的阴眼也并非每次都有用……”
阿星打断他:“不必多说。”
厉泽顿了下,话锋一转:“沈寄就在附近,若公主使用灵力,必然会被他察觉。”
阿星眸中恨意一闪而过,闭上眼,半晌才睁开,眼中情绪已然消失不见,又重新恢复成古井一般波澜不惊的幽深。
“归离国的人怎么会到这儿来?”她问。
“以归离的能力,必然会在盛安侯府安插细作,府内一有风吹草动,他得到消息也正常。”
“那就把他杀了!”阿星冷冷道,“不动用灵力,也有的是办法。”
“公主,若杀了莫远,银锁城势必大乱。”
“那就让它乱。”阿星眸色晦暗,“名为庇护,实则奴役,云澜早已不是千年前的云澜,如今这般对归离卑躬屈膝,简直令人恶心。”
厉泽皱了皱眉,没说话。
阿星忽然又想起什么,冷笑了下:“既然沈寄就在这里,那不如让沈寄做个选择,看他是选择宋吟,还是莫远,当然……以他的能力,若两个都保,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且看天道放不放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