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看在你在这段悲剧里没有主观恶意,所以我倒是没有对你所为太反感,但总归同情是没有的了,你既然明白我的意思,那你自己好好想想,若见到了素兰,该如何面对她吧。”
…
花钟起身离开,上了楼,看见桑麟正被林菀关在门外干着急。
她笑吟吟问:“桑麟,你做什么呢?”
桑麟叹了口气:“花老板,还是你劝劝林菀吧,她气成那样,我实在不能理解。”
“砰”地一声,一个枕头被砸在门上。
林菀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不要你理解!”
桑麟郁闷得很,求助似的看着花钟。
花钟道:“你跟着我在这黄泉渡待了几十年了,也听过见过不少故事,所以你才觉得老道士的事不过是其中一个故事而已,林菀则不一样,我可以理解,你下去替我守柜台吧。”
桑麟点点头,看了眼林菀紧闭的门,走了。
花钟敲了敲门:“三楼,来酿酒。”
说罢她自顾去了露台。
刚坐下来整理采摘过的彼岸花,她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不由笑了笑:“不气了?”
林菀垂着嘴角:“我就是替素兰不平。”
“你说得对,所以你如果下去将老道士打一顿,我也是支持你的。”
“啊?……”林菀一愣,“可是我打不过他吧。”
“想来老道士这么大把年纪了,应该不会还手的,你可以去试试。”花钟眨了眨眼。
林菀犹豫了下,觉得有理,风风火火地冲了下去,没多久又风风火火地冲了上来:“花钟姐姐,我从后面偷袭,一脚给他踹在地上了,真过瘾!”
“然后呢?”
“然后我就赶紧跑了。”
林菀说着还有些紧张地往楼梯处看:“你说老道士不会追上来打我吧?”
花钟笑道:“你就这点出息?”
“我,我这不是不太会打架嘛。”林菀讪笑,“不过出了气之后确实心里舒服多了。”
她甚至心情愉悦地哼起了歌,熟练去取露台上挂着的日月光,开始了熟悉而简单的酿酒过程。
花钟问:“林菀,你有过心上人吗?”
“我?”林菀一怔,连忙摇头,“没有,我母单,就是从生下来就是单身,嘿嘿。”
“怎么了花钟姐姐,为啥突然这样问我?”
“也没什么,我看你为素兰这么生气,以为多少有些感同身受在里面。”
林菀愣了下,不知想到什么,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我确实没谈过恋爱,但我也的确讨厌大部分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很多男人面对女人时,总喜欢用下半身去思考问题。”
“你被欺负过吗?”
林菀沉默了会儿,缓缓坐下来:“花钟姐姐,我现在不是很想说关于我的事。”
“那就不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可以随时告诉我。”
“花钟姐姐,你为什么忽然主动问我这个呢?”林菀有些奇怪,之前花钟很少主动问客栈里的人那些过往的事。
花钟道:“我记忆恢复了不少,前尘往事不再是一片空白,我想,总有一天我可能就会去阴司的,我想在那之前,尽力送大家一程。”
林菀望着她:“花钟姐姐,其实我有点感觉到了,从那天之后,你和从前就有些不一样了。”
花钟笑了笑:“所以说,人心里装了太多事未必是一件好事,我以前想不起自己的事,所有的记忆都是关于别人的,所以不会有什么烦恼,如今却不一样,人一旦生了执念,就好像戴上了枷锁,这滋味的确不好受,也因此,我想帮到大家,若能早些放下执念,入阴司轮回,也是一件好事。”
林菀立刻问:“那我能帮到你吗?”
花钟摇头:“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才会留在这里,别人又怎么能帮到我?”
“那沈哥呢?沈哥那么厉害,又和你很早就认识,他肯定能帮到你。”
“嗯……”花钟托着腮,笑道,“说不定我入不得阴司就是他害的呢。”
林菀还没有接话,两人就听院子外白无常大喊:“花小钟,花小钟,快点下来接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