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萧越打来的。林炎连忙接起，“你找到能量源的来源了吗？”

萧越说：“找到了。信号控制器也是这边在控制，不然你以为电话怎么打过去的。你那边怎么样？”

林炎迅速回答，“穿越点都找到了，穿越过来的人也都找到了，陈嘉穆正在送他们回去。楼里的人暂时也都没走，等会儿我安排他们撤离。只是出了点儿意外。有个对面过来的人，来咱们这边以后，杀了另外一个自己。”

萧越没多问细节，“搞定了吗？”

林炎说：“搞定了。”

萧越说：“正向穿越点十七个，有一个用过的在园区里，反向穿越点十八个，电梯安全。和你找的数目一样吗？”

如果正向穿越点算上萧琎的用过的那个，确实是十七个。但反向穿越点……林炎心里咯噔一下，“反向穿越点我只找到了十七个。”

萧越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地图，“还有一个在十七楼楼梯间，正对楼梯的地方，完全卡在楼梯间的门上。是不是漏了这个？”

林炎一拍脑袋，“对，就是这个。十七楼我们进不去，所以就没把楼梯走到顶。”

萧越沉吟片刻，“机器上有一个销毁按钮。我看过简易设计稿，按动之后会销毁所有在同一空间中的能量源——如果国安部以外的地方也有，那就也会被销毁。如果我按下去的话，对面的人就不能再过来了。那现在在按下之前……只剩下了一件事情。”

林炎当然明白萧越所指。

林炎说：“我去对面，把我们这边的人接回来。”

萧越沉默很久。

“你不是国安部的人，你不必为国安部做这些。”

虽然萧越这话不无道理，虽然林炎自始至终情愿承担匹夫之责，虽然收了国安部安排的章鱼实验室，从道义上也该为国安部贡献力量，可打心底里，林炎骗不了自己。

林炎更是想为萧越多做一些事情。

林炎就是忍不住要担心，若今天连他也不在，只剩下萧越和陈嘉穆，那萧越要怎么办才好。

林炎故作轻松笑道：“没关系的。”停了停，又说：“我现在就联系陈嘉穆，让他过来安排撤离。还有，你现在在哪儿？控制能量源的机器在哪儿？我需要把对面的能量源也销毁。”

萧越说：“你等我回去，我和你一起过去。”

林炎算了下未使用能量源的数目，暂时还够用，于是问道：“你过来需要多少时间？你离开机器的话，那边会不会又出岔子？”

萧越没回答，只重复道：“等我。”然后挂断电话。

林炎立刻又打电话给陈嘉穆，“嘉穆，你把‘客人’都送回去了吗？”

陈嘉穆答，“已经送回去了。林老师，楼里的人什么时候可以撤走？”

林炎说：“现在就可以，我马上安排他们撤离。萧越正在回来的路上，等会儿我们一起到对面，把我们的人接回来，再把对面的机器关上，这件事情就算结束了。”

陈嘉穆安静片刻，忽然小心问道：“林老师，可以让我到对面吗？”

林炎立即拒绝，“不行，太危险了，没人知道现在对面是什么情况。”

陈嘉穆依然坚持，苦苦哀求，“林老师，您就让我去吧，我可以去接人！我一定把事情办好，我不怕危险。”

林炎卡了一秒，然后立刻领会陈嘉穆的隐秘意图，“你想过去见谁？”

陈嘉穆不说话了。

林炎说：“我们过去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如果穿越点失效，如果穿越点被别人用了，我们就回不来了。还有……”林炎叹息，试图劝服陈嘉穆，“我对‘曹冬’说的话，在你身上同样成立。即使你见到了，你见到的也不是你想见的人——那个人只是和你相见的人长得一样的人而已。”

陈嘉穆急道：“我知道！可是我，我……”

电话两边久久不语。

最后是林炎打破僵局，“你先来四楼西区吧。”

陈嘉穆答应下来，两人挂断电话。老吕2已经由瘦竹竿申请全权负责，老吕的尸体大家也计划稍后运走，于是林炎请两个年轻小男孩负责看好萧琎，还特意嘱咐，“别让他的手指碰到你们脑袋。”

当一切安排妥当，其他人员也准备好随时撤离，陈嘉穆上气不接下气跑了过来。

林炎将陈嘉穆拉到角落，问道：“所有穿越点，用过的和没用过的，都记下了吗？”

陈嘉穆猛点头，“记下了。”

林炎又问，“那你今天在国安部见到的所有人，你都记下了吗？因为当你穿越过去，如果看到你今天白天没有见过的人，那么很有可能那个人也是穿越过去的。”

陈嘉穆嗫嚅道：“……这有点儿难吧。”

林炎叹气。

就知道。

陈嘉穆赶紧说：“林老师，您还说呢，我们要相信另外一个空间中的自己。对面的人也没那么笨，肯定已经把我们的人挑出来了。”

林炎噎了一下，“话是这么说。可但凡对面的人稍微靠点谱，早把咱们的人送回来了。”

陈嘉穆锲而不舍，“林老师，虽然我记忆力比不过您，但是我比您能打呢！您就让我去吧！”

林炎心知要是这件事情阻止了陈嘉穆，陈嘉穆怎么都不会甘心，于是只好答应，“我给你三个小时，从现在计时开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三个小时之内，如果你把人找齐，都送了回来，那么你就自己先回来——记得把三楼和五楼的反向穿越点留给我和萧越；如果你没把人找齐，无论如何，不要再找，藏到今天藏老吕尸体的柜子里，我和萧越会去找你。穿越点数目不够，一旦我们回来了，而你又没回来，我们就不能再过去找你了。

陈嘉穆问道：“可是林老师，既然穿越点的数目这么紧张，如果我们过去，对面又再有人撞到穿越点上，那我们岂不是真的回不来了？”

这个问题林炎当然想过。但后果并不是回不来。

而是……或许玩游戏的人，会就此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