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不满地喊了一声，“爸爸！”

萧越没搭理她，又问林炎，“饿不饿？饭已经好了，我端进来喂你？”

林炎费劲地撑住手臂起来，萧越适时扶了一把。“哪儿就那么娇贵了。我出去吃。”

萧越淡道：“也行。”旋即不顾林炎抵抗，硬是又抱着林炎，出了卧室。

林炎臊得耳根都红了，“孩子在这儿呢，你干什么？”

露娜捂住眼睛，“你们就当我不存在！”

萧越将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好不容易有机会抱，还不得抓紧时间多抱会儿？”

林炎睡了这一觉，镇静剂的作用已经缓和许多，完全可以自己走出去。可一共也没几步路，萧越抱都抱了，挣扎反而更费劲，林炎也就不挣扎了。直到吃饭林炎臊的这劲儿也没消下去，萧越给林炎和露娜盛汤，没好气道：“管她干什么？你以为她不知道？”

露娜呛萧越，“好意思说呢，看你废柴的，都急死我了。就我爸这么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多少人追在后头？你要是不动作快点儿，指不定哪天他就被人拐走了。亏我那时候急三火四加我爸朋友圈想看他是不是单身，你真的是皇帝不急急急急——”

萧越面色铁青，“吃你的饭。吃饭都堵不上你嘴。”

……

林炎把脸埋进了碗里，“闺女，你还小，倒也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露娜又乖巧起来，认真道：“可是爸爸，你们两个要是分开，我就没有家了。”

这话说的林炎心里一阵疼，赶紧摸摸露娜的头发哄她，“好了宝贝，我们两个不会分开的，吃饭吃饭。”

萧越放下筷子，从容道：“你说的。”

林炎看萧越那模样就跟审讯室里审嫌疑人似的，恨不得屋里有录音设备把他刚才那话录下来，心里止不住想笑，在桌底勾了勾萧越的脚趾，“我说的。”

次日一早，一家三口一起到了章鱼实验室。

露娜身上毕竟带着林炎的旧时记忆，虽然移植记忆时并未包括“记忆移植记录以及笔记究竟在哪儿”诸如此类，可自小淬炼智商奇高，带到实验室也十分顶用。九点钟，萧图准时造访，萧越过去开的门。

露娜躲在林炎身后悄悄说：“真的三个人一模一样哎。”

林炎温言道：“克隆出来的，当然一样。”

“我知道，”露娜赞叹，“但是每次亲眼看见还是会觉得好神奇。”

萧图走进主实验室，先跟林炎打了招呼，“都恢复了吧？”

林炎微笑点头。

而后，萧图注意到林炎身后好奇打量着他的露娜，“你是——”

萧越打断萧图，“你先说说，你当了多久的‘应颉’吧。”

萧图知道萧越定要算旧账，倒也不意外，如实回答，“五个月零二十六天。”

大门关上，萧越走到林炎身前，半挡住林炎和露娜，“做过什么？”

萧图坦言，“没做过什么。我到你身边，本就是为了观察你。那段时间应颉该做的工作，我可都兢兢业业完成了。”

林炎懒得再兜圈子，直接挑明，“你从‘宋文雍’手里拿到了时光机锚点，对吗？为什么你拿到之后没有立刻回去，也没有把它交给林炎2’？”

萧图先是沉默，而后苦笑出来，“我觉得……挺没意思的。如果他改变过去，我们四个就不存在了。难道我要放任他这么做吗？

“在我们四个最初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我们多少对他有些心灵倚赖。可是在他眼中，我们都是他的……”萧图略一停顿，“‘工具’好像不太确切，我们四个更像是他的‘玩具’。”

萧图轻轻吸气，“我曾经很在意他，但他早就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他甚至早就失去了正常人该有的情绪。甚至我觉得他对萧越并不是爱，那只是他年少时的执念。他不愿放下，就好像通过这种方式可以拯救年少时的自己。”

林炎问道：“他究竟经历过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萧图回答，“在我们那边，章鱼实验室被烧毁过，2003年4月——楼上实验室爆炸，章鱼实验室也跟着被毁了。‘阚教授’所有研究成果毁于一旦，性情大变。从那时开始，‘林炎’就在‘阚教授’的掌控之中活得如履薄冰。由于‘阚教授’阴晴不定，‘萧越’在那之后也很少会去实验室。‘林炎’从小在实验室长大，‘萧越’几乎就是他的全部，但是‘萧越’却与他渐行渐远。

“‘阚教授’因祸得福，直接得到了一所研究所。当然，‘蒋路成’肯定心有不满。‘蒋路成’就一直想找他们的错处，后来终于找到了。”

林炎说：“‘露娜’。”

“没错。”萧图说着，看了露娜一眼，“‘蒋路成’的机器人无孔不入，发现了‘露娜’的存在。那时候‘阚教授’已经拿到了有效数据，所以他销毁了‘露娜’，而这一切，都被躲在门外的‘林炎’看到了。”

露娜瑟缩一下。林炎搂了搂露娜的肩膀。

萧图继续道：“‘林炎’吓坏了，打电话让‘萧越’过来。‘萧越’答应他马上就到，却没有来。

林炎眼珠一转，试探着问，“他出事了？”

萧图说：“听说是车祸。当时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