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檀,郑国商队的领队,也就是十六娘行刺的那位郑国使者。
众人皆以为郑子檀不过郑国一介商贾,却在滑国作威作福。这也是滑国上层士族对郑国商队最不满的地方。
林潇潇缓声说道:“去岁我来都城,结识了一位贩卖奴隶的商队当家人余幼颜。余家商队在各国行商,郑国也是他们的客户......”
郑国常年征战,俘虏了许多他国的人口,是余家商队主要货源之一。余幼颜与郑国几位执掌兵权的将军都做过交易,且数次不少。
“今年余当家也来了滑都,与郑国商队打了几次交道,有幸见了那位郑国使者一面。巧了,余当家竟然认得那位使者。你猜,那位使者是谁?”
胡子归一脸茫然。他与其他人一样,没有过多打探郑国使者的身份,只当他是郑武公信任的心腹商贾。
“子檀,名纠,出身郑国雍氏。没错,就是那个雍氏。子檀真名雍纠,乃郑国司马雍极之子,官封少将军。”
胡子归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当真?”
“国丈府请我来都城为郑国使者治病,我瞧他怎么都不像商人,好奇之下便让二丫找余当家打听,没想到余当家正巧认识他。”
“雍纠,雍极......”胡子归皱眉来回踱步,“那位余当家现在何处?”
“你想找他确认?”林潇潇淡淡道,“不用了,余当家已经吓得离开都城了。雍纠隐瞒身份来滑都,用脑子想就知道不想被人认出来。
余当家是生意人,聪明的很,哪里还会继续留在滑都。若非二丫去得早,晚了都见不到余当家。再说了,若不是十分肯定,谁会把这种事情说出来。这也就是因为我,余当家才说了实话。”
胡子归脸色变得很慌张,几乎是自言自语道:“怎会是雍纠,他来这里做什么,郑国公有何目的?”
林潇潇叹道:“雍纠乃郑国少将军,他来滑国极可能有军事目的。郑国商队走哪条路线到滑都?如今有多少郑国商队的人分布在滑国各个城里?说不定他们已经绘制出滑国的全境地图。”
胡子归猛地站定,定定地望着林潇潇:“若是如此,那件事就必须做了。”
林潇潇翻了个白眼:“我不追问你们想做什么事。告诉你雍纠的身份,是提醒你不论做什么都要再加十二分小心。
郑国对滑国肯定有窥视之心,但未必就在眼前。和亲的事情既然定下来了,也许还能拖上几年。但愿滑国公能利用好这段时间,把滑国的军力提升上来。”
只是一国之军力短时间内很难有大的提升。
胡子归似乎想说什么,但目光一闪后又沉默了。
谈话到此结束。
之后,林潇潇在别院的日子还挺充实的。
嫁妆需要十八名医师。陆续又有医师入住别院。这些人有些自愿,有些是被逼的。
这么多医师聚在一起,林潇潇觉得不能浪费机会,便组织大家举办研讨会,彼此交流医术心得。
在这个年代,医师们是很开放的,不会对自己的医术藏私,更加倾向彼此印证,氛围非常好。
林潇潇白天忙着跟别人交流,晚上刻竹简记录下当天所得。只要胡子归不来找她,她也懒得去找他。
在大地回暖的季节,滑子公主的出嫁日子终于到了。
据说滑都举行了盛大的仪式,滑国公亲自将公主送到了城门外十里。
像林潇潇这样的随性陪嫁们,穿着官方准备的统一服饰,排着长长的队伍步行跟在公主仪仗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