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便要掐?烤焦了再烤便是,”季淳拾起一旁的鱼,递给了季琅两只:“快烤,不然我们明年也吃不上鱼。”
季琅朝沈寂听挥了挥拳头,沈寂听本来不想和她一般见识,但见她这副欠揍的样子,竟忍不住朝季琅扬了扬下巴。
季淳看着这一幕发笑。没想到似沈寂听这般沉稳冷漠的性子,竟能与季琅掐起来。
待到两人将鱼烤熟,季琅便神神秘秘地掏出了一个小罐子,撒了一些在烤好的鱼上。季淳将鱼分了分,三人便吃了起来。
季琅看了一眼正埋头苦吃的沈寂听,试探地问道:“喂,这鱼好吃不?”
沈寂听点点头,语气略有些敷衍:“好吃。”
季琅眼睛亮了亮,继续追问道:“怎么个好吃法?你具体说说呗。”
沈寂听于是停下了动作,定定看着一脸期待的季琅:“嗯,很香,很软,肉很甜。”
季琅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她噘着嘴,不开心地说:“我问你味道,你干嘛说这鱼肉的口感啊,真是个傻子。”
她见沈寂听复又埋头继续吃,狼吞虎咽的样子,仿佛八百年没吃过饭,心里忽然划过一丝怜惜:“仔细着点,小心烫,不够这里还有。”说着将自己手里的鱼分了一半递给沈寂听。
沈寂听脸上划过一丝可疑的绯红,目光略有些躲闪,抬手接过了季琅分来的鱼,却不吃,只是盯着它,仿佛它下一秒便会跑了似的。
季淳拾起被季琅随意丢在一边的酒壶,一掌拍开,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便冒了出来,香醇厚重,竟是绝品。
季琅看着哥哥手中的酒壶,目不转睛地搓了搓手,竟跟那些急色的男人一个模样。季淳一阵好笑,将酒壶凑近了季琅的鼻子,复又将酒壶拿远了些。季琅的目光便紧紧盯着酒壶,一错不错。
沈寂听一抬眼,正好看见季琅这副德行,嘴角无知无觉的弯了弯,恰好被季淳看见。
“季琅从小便如此,许是受爹的影响,这丫头是个不折不扣的酒虫子。每每我和父亲想要喝点,她都会来我们跟前骗酒喝,”季淳将其中一壶递给了沈寂听,“但是她酒量却是极差,喝不了几口便会醉得不省人事。”他给傻兮兮的季琅倒了一杯,季琅便急切地双手捧起酒杯,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将一杯酒全灌了下去。
“喂,这么好的酒就这么被你糟蹋了。你喝这么快,我可不给你多倒,三杯,点到为止。”季淳不悦地瞅着正在咂嘴的季琅,放狠话道。
“好喝!就是缺了盘凝霜玉露糕做衬,可惜可惜。”季琅嘀咕道。
“寂听,你快尝尝。”
沈寂听收回附在季琅身上的目光,点了点头,也仰起脖子灌了一口,忽然剧烈地咳了起来。
“哎,你也喝慢点。这酒样样都好,就是太烈了,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第一次喝酒吧?”季淳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沈寂听觉得诧异,拿起酒壶严肃地打量:“这酒过喉,竟然还会热热的。”
季琅也跟着笑了起来:“酒不就是这样么,辣辣的,热热的,这都不知道,真是个大傻子!”
沈寂听却仿佛没听见季琅的嘲笑,只目光奇异地盯着酒壶,随即又轻轻抿了一口,问季淳道:“季大哥,这酒有名字吗?”
季淳抬起酒壶,酒壶里的酒在月光的照耀下澄澈透亮,宛如温玉一般:“这酒名为雪白头,因酒色如玉,咽入喉中先是带给人清凉之感,仿若寒冰,后才会如其他酒那样升起辣意;且这酒十分醉人,像阿琅这样酒量不好的,至多只能喝三杯,要是多喝了便会醉个好几天不能醒来,故唤之雪白头。”
他三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从季氏兄妹二人小时候的事聊到二人习武练功的事,他们虽聊着天,却都默契地没有让沈寂听开口讲述关于他自己的故事。
酒过三巡,季淳有些微醺,而季琅早已趴在自己腿上睡着了。只有沈寂听一人依旧还是很清醒,继续喝着手上的酒,仿佛根本不会醉一样。
季淳抬起头,放下了手中酒壶,招呼沈寂听过来,“寂听,我稍有一些头晕,想来是有些醉了。可否麻烦你将阿琅背回她的房间?我给你带路。”
沈寂听看了看有些迷糊的季淳,又低下头看了看早已不省人事的季琅,点点头便答应了。他背起沉睡的季琅,跟在了季淳的后面。
可能是因为季琅年纪还小的缘故,她整个人趴在沈寂听身上,他竟不觉得她有多重,反而像是没有重量一般,如同一片纱一样盖在了沈寂听的后背。
她身体香香软软的,就这样毫无保留地靠在了他的身后,她身上带着一股女儿家独有的暖暖香气,向沈寂听袭来。她的发丝轻轻抚过他的脸庞,带起阵阵麻痒,气息拂过他的脖颈,传来点点热流。
沈寂听动了动脑袋,调整了一下背她的姿势,忽觉一绵软温热之物就这样贴了上了他的耳际。他瞳孔微缩,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脸倏地便红透了。
他头也不敢回,身子也不敢动,就这样僵硬又局促地跟着季淳,身心颇受煎熬。
终于到了季琅房外,小翎看见喝醉的小姐,急忙跑来,沈寂听终得解脱,忙把背上的季琅放下,交给了小翎,转头对季淳说:“季大哥,我是男子,不方便进女子闺阁,便先走了。”